“血!”。
“我要血!...好久了,没品.....品尝过鲜...鲜血的...滋...味了。”
虚弱中夹杂着对鲜血的饥渴的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从不知处传出来,一声声渴求,如同行走在沙漠中的探寻者对生命之源的渴望。
......
滴答,滴答。淅沥沥的雨点下了起来,降落在草丛中发出沙沙的声音,也降落在陆央九的脸上,于是,他睁开了眼睛。
这是哪里?陆央九疑惑。
蓝色的大地,蓝色的植被,蓝色的山和远处模糊蓝色的天际,通体的蓝色充满陆央九的视野。天空之上一抹蓝月,绽放着蓝色的光芒,注视着一切。
陆央九抬起了手,竟也是蓝色的!而且还泛着蓝色的荧光,似水流转不已,只是感觉不到水的柔软而只有流萤之光彩。
于是,他飞快地跑开了,跑向了一处远处的山峦,借着山峦的阴影,再次抬起了手臂放眼观察。
蓝色消失了!
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手臂不是蓝色的而是黑色的。当他重新将手臂伸向蓝色月光的覆盖地,惊奇的是,手臂再次为初始那样,蓝色流萤光彩流转不已。
陆央九感觉到不安,诡异,太诡异了,这是哪里?
......
淅沥沥的小雨仍然下着,哒哒哒的声音和沙沙的声音混合传来,陆央九就这样走着。他在山峦阴影处待了好一会儿,再怎么观察周围的环境都是白费力气,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渐渐的,行走在山间中的陆央九仿佛是这个区域中的独狼,安静,太安静了,诡秘的快让人发疯了。
就在这时。
“血,新鲜...的血”,微弱的声音传入到陆央九,只是一个瞬间,陆央九头皮发麻,整个人一个激灵,慌张的左顾右盼,企图寻找声音来源。结果是徒劳的,声音好像是从未出现的一样,消失了。
努力平复自己的心虚,陆央九继续行走着,终于某个时刻,走到一处断崖边的陆央九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向前跑去,在崖边站定。
只见,恢弘的宫殿群,高耸不可攀的巨峰接连百余座,裂开幽深的山谷走廊,干涸的河道中以及无数的生灵,只是生灵他全部都不认识,同样也没有人族。
在蓝色的世界中,陡然出现如此规模恢弘的宫殿群,如此壮观的景象,以及如此多的生灵种族,安静,只是太安静了。一时间,陆央九有些呆滞。
未等他回神,眼前的一切陡然变化起来。
宫殿群瞬息化为破败的废墟,山谷走廊被裂成了大小不一的十几段,比之刚才更加幽深诡秘,干涸的河道中静静的流淌着蓝色的液体,诸多生灵种族转瞬化为残骸,而高耸不可攀的山峰是剩下九座,被一根根蓝色的锁链缠绕着。
九座巨峰上的锁链捆绑住了中心处的一个蓝色光源的大球体,球体不断蠕动翻滚,似随时要出现的生灵。
“血.....我...要血”,虚弱、渴求的声音再次回荡在陆央九耳边,接连不断的重复着。陆央九回过神来,惊恐的看着眼前翻天覆地的一切。
他不知道该什么,在他眼前的一切都仿佛是在放映无声电影。唯独如梦魇般的声音不断回荡在耳边,令人惊恐、不安。
血丝逐渐布满陆央九的眼睛中,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超负荷的经历了眼前的一切以及他感受到的一切,他有点喘不过气来,大口的喘气,睁大的眼睛紧盯着巨峰铁链捆绑的球体。
陡然。
球体在他眼中突然透明,内部依旧模糊,他只能模糊的看到两只红色的眼睛,在蓝色的世界中,格外的妖异。
同时,一声炸雷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可以把你的鲜血奉献给我吗,少年人?”。
刺耳、清晰又血腥的声音瞬间充斥在陆央九的脑海中,内心极度恐慌,不安,崩溃,整个人瞬间羽化,在不断肆虐的声音中消失.........
.......
塔罗学院南院。
“教习,陆师兄他这是怎么了?会不会有事情啊?”,林琰看着床上不断动弹的陆央九对着一旁的武尘心询问道。
“不太清楚,伤势已经无碍了,此番怪异的举动也许是受了什么刺激无意识的行为,莫非是将他赶出去遭遇了什么么? 罢了,林琰,你先盯着,等他醒了,喊我便是。”
说罢,武尘心转身离开。
就在他刚出房门的瞬间,一声急促尖锐的尖叫响彻整个院落。声音中透露着恐慌,一旁的林琰头皮发麻,同样也低声呼喊了一声。
陆央九陡然从床上坐起,惊魂未定的神色此时非常的狰狞,配上衣服上干巴巴的血迹,如同地狱中爬出来的厉鬼。很快他就如失去重力般,重重的躺在了床上。
剧痛,全身上下的剧痛迅速将他拉回了现实。回过神来,陆央九咧着嘴,眼中的惊慌之色仍旧未消除。
刚刚发生了什么?蓝色的世界呢?红色的眼睛呢?现在又是在哪里?
正如此这般回想着,一旁的林琰愤愤不平的出生道:“陆央九啊,你说你不醒是不醒,一醒是要闪亮登场的吗?用得着大声尖叫吗?你...”
未等他说完,武尘心的话打断了他。
“你刚刚应该是做了一个可怕的梦,不过你的伤已经无大碍了。醒来就好。”。
咦!这不是武教习吗?陆央九心想。不过也就是转眼间,陆央九便回想起来一切,自己在学院门口等武教习,最终武教习出现了,自己却伤势发作,晕厥了过去。
想到此处,赶紧起身行礼。一旁的武尘心却打断了他。
“伤势严重,不必行礼了。谁人如此大胆,敢伤我南院子弟?”,武尘心挑眉,问道。
“学生不想说,技不如人而已,如果有机会的话,学生亲自解决此事。”,陆央九回答道。
“哼,又想残害同门吗?陆央九,这,就是你解决问题的方式?”
冷哼一声过后,武尘心眼中精光一闪,凌厉的目光直视陆央九。之前陆央九给他的印象极深。残害同门的事情恰巧被路过的自己碰见,同是南院子弟,竟如此破坏规矩。幸好自己出现及时,否则险些酿成大祸,无奈之下,留下了其通行信物,将其赶出去处罚一个月。
看似处罚不严重,但对于当时的陆央九来讲已经是最大的处罚了,入院弟子,成为学徒的那刻起,就以启灵为目标,不启灵终身无成就,仅仅肉体比普通人强点并无多大用处,一切都是为了启灵。学徒在学院中修习五年,共三次启灵机会,而陆央九已经十二次了,还是院长特批,若是还不通过,则转文史者去消磨一生。在此之前,所说陆央九心中不平衡,也有不看重最近的这次启灵,但是巧合回家一途,心态发生了巨大的转变,由于自己的失败,所以之后每次启灵都十分重要。
“不不不,教习误会了,那天学生真的不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感觉整个人都是迷离的状态,似被人操纵了身躯,却又无法摆脱,最终就有了您看到的那一幕。而且弟子此番如此,并不想自己的私事放大到学院中去处理,想自己学有所成之后亲自去处理而已。”,陆央九急声道。
武尘心蹙眉,冷哼一声道:“仍旧是你的一面之词,罢了,不必再说,日后让我发现你仍旧残害同门,我必亲手将你从学院中除名。你的伤已无大碍,明日便离去吧,此次处罚已定,不必再说”。
说完不等陆央九在解释什么,武尘心转身便离去了。他本与陆央九只是师生的联系,若不是之前陆央九残害同门被自己发现,自此对其印象深刻,或者仍旧如往常一般,未启灵,都是大白菜一般多的学徒,没有出彩之处,没有资格让自己记住名字的,只是院长特批,让自己记住了这个名字,但是对其人仍旧无影响。
“教习,教习!”,一连串儿的呼喊什么都没能留下。陆央九终究还是没能留下武尘心,声音也逐渐低了下去。回想着自己这一连串的遭遇,不由得沉默下来。
这时,一旁的林琰看着陆央九有点于心不忍,他俩本是相识,只是天资有限,三次启灵失败之后便跟随在武教习身边,平时里也是很少再见到陆央九。
他说:“九哥,没关系的,教习他就是有些老古板,只相信他自己看到的。我跟了他这么久,很了解他的,其实教习人不坏的,这样吧,你明天才走,要大半个月才能完成你的处罚,我自己主张,你想吃啥,我给你安排上。”
闻言,路央九的心绪被拉了出来,将心中的阴霾抹去,重新恢复成了往常的神色。
“肉,很多的肉”。
一旁的林琰闻言,爽快地应了一声,转身离去准备去了。
陆央九此刻内心变得平静如水,经历了这么多,一切的根源都是自己实力不够强大。
如果自己早点启灵成功,也就不会是现在的地位和实力了
如果自己实力强大,为何自己所言并没有人相信,反而更加相信亲眼所见呢?
如果自己是修灵者,那么爷爷离去肯定会带着自己一起。
如果自己可翻山蹈海、万法滔天,蓝色大世界么,一并踏碎就是
......
少年平静的内心中不断翻滚着,逐渐充满斗志,变强和变得更强的种子发芽,并且被不断催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