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是姜浅的毕业答辩。
约翰知道她能力出众,给她设计的毕业课题是地狱难度,光是实验她就苦熬了好几个月的通宵,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答辩前夕她的文章也顺利的发了出去,还是国际神经学权威杂志的封面文章,约翰高兴的不得了。
姜浅准备了好几日答辩的ppt,临到前一晚她没有睡意,她看了眼时间,现在华国那边是周四上午,陆清时应该有专家门诊,不过也不一定,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给他打了电话。
陆清时接了电话,低沉好听的声音从那头传来,“这么晚怎么还不睡?”
姜浅躺在床上,一双修长笔直的长腿挂在墙壁上,努力练习瘦腿,“睡不着……陆清时我想你了,我给你打电话会打扰你吗?”
“不会。”陆清时道,“今天我没有门诊。”
他又问,“睡不着是因为明天答辩?”
“才不是,”姜浅轻声否认,“就是想你,你都快一个星期没有联系我了,我都想死你了,梦里都是我把你扑倒在床上亲你的画面,我才不担心答辩。”
“好好说话,”陆清时蹙眉,“小姑娘家一点不矜持。”
“我已经二十了,才不是小姑娘,”姜浅一只手将电话贴在耳边,闲出来的另一只手百无聊赖的抠着睡裙的领口,往下拉了一点,然后用手感觉了一下,“陆清时,我现在起码有36c了,你想不想看一下?”
陆清时不理她。
“哎呀,开个玩笑嘛,小气鬼,每次你都回避,”姜浅默默咬着牙,闷着声说,“我是为你好,毕竟你马上就要娶我了,新婚夜你总不能不尽到丈夫的义务吧?你要是不提前预习一下,到时候我怕影响你发挥。”
陆清时眉目平静,显然早已习惯某只小色女色欲熏心,并不接她的话,“答辩问题都梳理好了?”
姜浅,“……”
“差不多了。”她说。
“差不多就是心里还没有足够的把握,你这次选的脑动静脉畸形血管内治疗一直都是临床研究热点,明天委员会少不了会提问你,既然如此,趁着还有时间,该仔细查漏补缺。”
姜浅不吭声。
纤细素白的指尖还扯着吊带睡裙胸前的蕾丝花瓣。
脑子里却想着他这么会装,也不知道等到新婚夜的晚上,他是不是还能像现在这样这般清冷禁欲。
她不信她真的勾引不到他。
“我累了,就不想查漏补缺,”女孩儿红唇轻启,娇娇柔柔的嗓音里自带着女人的媚意,“我就算不准备,答辩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才不需要你操心。”
电话的那头有隐隐的风声,陆清时沉默了片刻,失笑,“嗯,丫头长大了,既然不需要哥哥操心,那就早点休息。”
姜浅才听见他好像在外头,正要问,陆清时就已经挂了电话。
姜浅,“……”
居然挂她电话。
她抱着手机,愤愤的睡着了。
第二天进答辩场前,陆清时也没有给她发鼓励的信息。
姜浅等了一上午,觉得他好过分哦,虽然这场博士毕业答辩对她来说游刃有余,可毕竟在她的人生里也有着里程碑式的意义,连爷爷都给她打了电话预祝她毕业顺利,他没有电话就算了,居然连微信都不发一条。
姜浅开始还安慰自己也许他今天有手术忙忘了,可她问了小江,小江帮她问了手术室那边,今天并没有陆清时的手术,气的她简直郁闷。
算了。
反正她快回国了。
不理她就不理她拉倒。
答辩时间快要开始,专家们陆续落座,姜浅收了手机。
答辩却没有想象中的顺利。
倒霉的被陆清时说中了,她这次的毕业课题紧扣临床热点,ppt介绍到一半,底下专家就开始交头接耳,对着屏幕指指点点,姜浅目光扫过专家席,这些面孔她这辈子不认识,上辈子却都认得,全是神经学领域大佬,结束之后她果然被提问了一个极其刁钻的问题。
关于内囊和基底节等深部脑组织内的动脉畸形手术治疗。
哪怕她上辈子死的时候,这个问题临床上还没有有效的治疗手段。
姜浅心想拿这样的问题去刁难一个学术出身的博士生,这些人脸皮也够厚的,要不是约翰在,她真想以一句“正在努力研究”做总结算了。
姜浅只好说了两点自己的看法,显然这个回答她自己都不满意,话说到一半的时候,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姜浅站的主席台正好面对着大门的方向,她余光的视野猛的捕捉到一抹清隽挺拔的身影!
会议室的灯光很亮,亮白的灯光从半空中倾泻而下,姜浅脑子里有一瞬的放空,不得不放慢了语速,她余光目之所及的前方,陆清时修长的身影从大门那边走来,在听众席的最后一排坐了下来。
姜浅因为脑子里空白了几秒,悲催的连自己说到哪里都忘了。
她蓦地收紧了握着鼠标的手。
清亮的水眸忍不住朝他看去。
男人坐在听众席并不起眼的位置,可那一身从容清贵的气度,灯光勾勒着他清冷俊逸的五官轮廓,倾洒在他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上,举手投足哪哪都透着尊贵和优雅,许是姜浅顿住了声音,男人落座之后抬眸,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仿佛一切的喧嚣都在远去,天地之间重归于寂静。
人影憧憧,她的眼里却只剩下他遗世独立的身影。
姜浅很想哭,因为她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出现在这里,他不给她发消息,只是因为他那会儿在飞机上!
她强迫自己收了视线,要是真的哭出来那就太丢脸了,赶紧顺着被打断的思路陈述了下去。
答辩会结束,约翰才知道陆清时来了,热情的邀请他晚宴,陆清时谢绝了。
姜浅自然也无心去参加什么晚宴,把电脑和笔记本统统丢去宿舍,连妆都来不及化一个,就穿着白天的裙子飞奔下了楼。
医学院成荫的梧桐树下,男人修长的身影立于车旁。
夜色弥漫在他身后,他指尖夹着一根燃到一半的烟,青白色的烟气缭绕在他英俊的眉目,朦胧的仿似梦中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