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他很近,纤细的身子几乎贴在了他的胸膛,又因为是夏天,两人身上的衣衫皆单薄,少女柔软的胸脯贴着他,陆清时下意识握住她的后颈,将她微微推离了他的怀抱。
姜浅还不明所以。
就听陆清时道,“后天有学术交流会议,最晚明天下午走。”
姜浅呆住。
那岂不是,不到一天?
M国到华国的飞机就要九个多小时,他这样来回路上就要近一天一夜的折腾,就只是为了回来看一看她?
“那,”姜浅抿着唇,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巴巴的看他,“那接下来的十几个小时,你一直都会陪着我吗?”
陆清时没回答她的话。
但男人站在夜色下的身影俊如清月,也许是他眉目间的神情实在太温柔,姜浅一下就猜到了答案,高兴的抱住他的小臂,“哥哥,那今晚我要回家睡!”
姜浅已经有快一个月没回家了,上回回来,也就是拿点换季的衣服,陆清时不在这里,这个家对她来说,就只有空荡的想念。
而陆清时之所以没让她回宿舍睡,是因为他要看她手上的伤。
姜浅本来还很高兴,结果一回家陆清时就拆了她手上的纱布,看见手心大片溃烂的皮肤,姜浅看见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
他无声的,看了她一眼。
姜浅像是被狠狠蛰了一下。
小脑袋一扭,万分心虚的将目光转向了客厅的壁画。
整个人坐立难安。
好嘛......
她没说实话。
伤的确实......
“真皮组织至少二度烫伤,再严重一点就需要植皮手术,这就是你说的小伤。”
陆清时语气很淡。
姜浅简直头皮发麻,他越是冷静,她心里就越是没底,怕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但好在陆清时并未继续斥责她,大约是这些教训的话电话里也已经说过无数遍,他知道她左耳进右耳出,也不想再说,只是帮她重新将手心的伤口消了毒,然后上药。
棉签划过她的伤口,碘酒渗透进来,姜浅疼的皱起了眉头,“嘶!哥哥好疼!”
“忍着。”
陆清时面无表情。
手上的动作继续,并未有放轻的意思。
“烧红的铁链都有本事徒手解开,这点痛算什么,不疼不长记性。”
姜浅委屈巴巴,就知道某人不会轻易放过她,小气鬼翻旧账!
但她也知道自己理亏,乖乖的伸着掌心,一动都不敢动,眼泪汪汪的看着他把药粉洒在伤口里。
等他包扎好她的手,陆清时修长的大手又移到她的肩膀,直接将她肩上的衣领拉低,露出她白皙纤细的锁骨。
姜浅被吓了一跳。
她肩上还有一道被砸落的烫伤。
肩上的伤没有手心那两处严重,但因为今天她忘了让校医给她换这处的伤,纱布贴了两天了,拿下来的时候就有血水流了出来,已经感染了。
姜浅看不见严重不严重,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她的睡衣领口被陆清时一只手拉到了肩膀,那根纤细的胸衣肩带若隐若现,她脑子里嗡嗡的,根本无心关心自己的伤势,只是深深的懊悔为什么之前从寝室下来的时候不换件漂亮的长裙子,或者性感一点的胸衣,这件睡衣又丑又保守,胸衣还是纯棉的少女款......陆清时看了肯定一点欲望都没有......
他的手腕不经意间触到她的锁骨,肌肤相触的刹那,她猛的想起上辈子的那些梦里,他温暖的掌心曾经温柔的抚过她身体的每一寸,他的手握惯了手术刀,指腹有着薄薄的茧,当他忘情的伏在她身上,温柔又克制的握住她的时候......
肩头的刺疼强行唤回了她游离的思绪,她忍着他给她上药的疼,看见托盘上的纱布沾了好大一团深色的血,还有一些脓水,她自己先感到了生理不适。
不想自己狼狈的样子被他看见。
“我是不是很丑......”她轻声问。
陆清时没说话。
又因为伤口在她肩胛骨上,那根肩带遮挡着伤口,同样被血染了红,且影响他上药,陆清时手指移过去,面不改色将肩带拂落了下去。
姜浅咬着唇,发丝底下的耳根子早就不争气的红透了,她强装着淡定,又问,“如果我这里留了疤,我未来老公会不会嫌弃我啊?”
陆清时仍旧没有看她。
他不能理解现在的小姑娘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瞎想什么,“若是因为这点疤痕就嫌弃你放弃你,这样的婚姻不要也罢。”
女孩儿眨了眨眼。
俏生生的眉眼偷偷的瞥了他一眼,像是鼓足了勇气般,“那如果是你,如果我是你的女朋友,我身上有疤痕,也许会影响你那方面的兴致,你会嫌弃吗?”
男人深邃的目光总算向她看了过来。
姜浅呼吸发紧,袖子底下的小手不自禁的紧紧攥在了一起,她强迫自己不要慌乱,目光平静而清澈,与他对视着。
但这样的镇定不过三秒,脑门上就活生生挨了一个暴栗,“胡说八道什么,这是你可以跟哥哥讨论的话题?”
陆清时声音骤然冷了下来,屈起的指节从她脑袋收回,姜浅疼的想哭。
“我是说如果,如果啊,”她委屈的要命,捂着自己的小脑袋,“你没有听见如果嘛!”
“假设也不行,”男人如刃的剑眉深深蹙起,中止她这种不合时宜的想象,“我是你哥哥,哪有这样的比喻,更何况你才多大,不好好想着学习,胡思乱想这些做什么。”
姜浅,“......”
好吧,试探行动完全失败。
姜浅后半夜躺在床上也没怎么睡好,她不知道陆清时是不是真的没有七情六欲,算起来上辈子他也就和她睡过一次,还是在被她彻底激怒失了理智的情况下,加上这辈子他也快三十岁了,两世加起来六十多年,居然就过过一次性生活......
胡思乱想太多的直接后果就是第二天她是顶着熊猫眼起来的,思绪混乱到她还以为自己是在寝室里,天气有些潮热,她闭着眼睛绕过了自己卧室的洗手间走进了和客厅相连的那一间里,然后迷迷糊糊的把睡衣和胸衣都脱了下来准备洗个澡。
“吧嗒。”门在她身后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