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浅脚步怔住。
实在是那声“陆太太”喊的太响太热情，她下意识觉得和陆清时有关。
她目光顺着那专家热情的眼光看了过去，就看到了在另一侧电梯口，穿着一身香奈儿粉色及膝裙走来的姜羽。
她脸上化着淡妆，气色看上去比之前好多了，白皙的肌肤，衬得那口红的颜色明媚如三月桃花，气质清纯又干净。
“陆太太！”那专家还在作死的笑，许是在陆清时这里吃了闭门羹，看到姜羽就像看到了希望，没等姜羽走近，就主动上前热情的想要和姜羽握手，“您一定是来接陆教授的吧？怪我们耽误了陆教授一会，让您久等，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神外医学会的，之前您在江城疗养院的时候，咱们见过。”
专家一顿介绍，姜羽对他自然有印象，礼貌的和他招呼，然后就朝着陆清时走近。
她眼睛微微泛着红，看着陆清时，像是有着诉不尽的情意。
姜浅浑身紧绷。
那一刻，她觉得心底那种无法自控的焦躁情绪又涌起来了。
可那种情绪翻涌不过一瞬，陆清时就握住了她的手，将她带在自己怀里，他眼神清清冷冷，不带一丝感情看着姜羽，“什么事。”
他对她有多温柔照顾，对姜羽就有多冷漠，那几个专家看的一愣一愣，尤其是看到陆清时握着姜浅的手，然后那只修长的手又揽在姜浅的肩膀，把她完全抱在自己怀里，这样的亲密，看上去哪里像是兄妹之间会做的事？
姜羽眼睛更红了，像是怕他会不高兴，她细声细气的说，“婚纱店今天开业，你前期给我投资了很多钱，下午开业典礼你没来，我打你电话，可你......”
“你的生活和事业与我无关，我没有来的必要，”陆清时言辞冷淡，“给你投资，也不过是鉴于从前你照顾过浅浅，你们姐妹一场，身为浅浅的丈夫，对你该有的感谢。”
他话不多，一贯的惜字如金，可字字都像一把利刃，残忍的割开着他和她的关系，扎的姜羽每一根神经都在痛苦的颤栗。
那专家都快听傻了，完全不知道陆清时在说什么，然后就懵逼的看到陆清时小心翼翼护着姜浅上了车，在上车之际，他眼光清冷的扫过来，完全没了方才的客气，“万教授连我太太是谁都没有弄清楚，行事盲目冲动，这样的合作伙伴，恕陆氏集团永远不会考虑。”
话落，他也没管那姓万的快哭了的表情，车门在所有人面前被重重关上。
姜浅被陆清时护着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车门关闭之际，她看见了姜羽站在车外，眼眶里隐忍的眼泪，还有看着她的眼底，那汹涌着的恨意。
......
姜浅也是在车上才知道原来姜羽已经在这里开了两家婚纱店，这是打算在M国扎根发展了。
从一个被拐卖到这里被迫卖身的弱质女子，短短时间内一下子成了两家品牌婚纱店的幕后老板，身份阶级财富地位能跳跃的如此之快，陆清时在背后出了多少力，不用多说。
反正上了车，她就没什么好脸色。
心口压着一团难言的火。
虽然自打姜羽离开月牙湾，她就再也没有过问过姜羽的事，可不代表她就真的不在意，姜羽当年害死了她的父母，几次杀她未遂，于情于理她都该恨死她，可偏偏也是姜羽，在她年幼的时候抚养她长大，姐妹俩有过那么一段相依为命的时光。
爱和恨这种东西，自古以来最难理的清，但这份抚养之恩再重，也重不过杀父杀母之仇，姜浅觉得她最多能做的就是不落井下石，更多的关心和照拂，她绝对是给不了的。
但她知道，陆清时会给。
他一向与人宽厚，是悬壶济世的医者，就算是大街上与他毫无关系的人落了难他都要施舍几两金钱，更何况姜羽还是他爱过的人，姜浅从小受教于陆清时，自然能理解他的想法，知道他会伸出援手，又因为相信他的品行，所以这阵子她从不问，也麻痹自己不去想。
可不问不想，如今看着姜羽一身珠光宝气出现在自己跟前的时候，冲击力还是可想而知。
“别多想，姜羽选择什么样的生活与我们无关，”陆清时握着她的手，揽她入怀，显然万分照顾着她的情绪，“我们能在一起的时间有限，不要因为这样的小事跟我闹别扭。”
姜浅鼻子里轻哼了一声。
秀气的眉心微微皱起。
“才不是闹别扭，”她的手抵在他胸口，拒绝靠近，没好气的开口，“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小气的要命，又自卑又不自信，就算你处处护着我，可姐姐到底也是你的前女友，你给你前女友投资花钱帮助她，我不跟你发火不跟你闹就不错了，不要指望我能有什么好脸色。”
陆清时看着她憋屈的小模样，大约是忍的艰难，她又道，“你到底在她身上花了多少钱，索性你一次性告诉我，免得她这次用婚纱店刺激我，明天她又想方设法用你给的别的东西来刺激我。”
“只有这两家婚纱店，以及一百万现金，”陆清时保证，“先前没有同陆太太报备，是因为这件事对我来说微不足道，婚纱店是张川找的，后续我并没有关注，更不可能去出席什么开业典礼，我之前以为这种小事你不会在意，抱歉，是我想当然，”
他低眸看着她，沉邃的眼底尽是疼宠的爱意，丝毫没有被怀疑被猜忌的不悦，然后又求生欲很强的补了一句，“如果早知道陆太太这样在意，我不会让张川去帮她。”
姜浅噎住。
她严重怀疑陆清时在笑她是个大醋缸，什么醋都吃。
可她没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