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在彻底安静下来的别墅。
“浅浅!”
李尧痛心的在身后喊,可什么也来不及阻止。
李母身材瘦小,直接被打翻在了地上,或者说,这一巴掌几乎用尽了姜浅全部的力气,李母完全被打懵了。
“妈!你怎么样?!”
李尧连忙扶起李母,看见李母脸上清晰的红印子,皱眉看向姜浅,“浅浅,你太不懂事了,还不跟妈道歉!”
姜浅觉得自己真的疯了。
她从前一定是疯了,才会想过要嫁给李尧,嫁进这样一户三观震碎,无耻没有下限的人家。
“十七。”她抱着啼哭不止的孩子,声音在颤抖。
可叫了一声,她才想起来,十七今天有事不在。
她只好强撑着站起来。
可还没撑起来,李母就跟疯了一样扑过来拽她的头发,哭着大骂,“反了天了!还没进门就敢殴打婆婆!小畜生!我让你打我,我让你打我!”
姜浅从小到大何曾这样被人对待过,陆之翎害怕的直哭,拼命打着李母的手,不停的哭喊,“不要打我妈咪!你这个老巫婆,放开我妈咪!”
李母显然是泼妇中的高手,这种女人干架的事怎么可能落于下风,一边拽着姜浅的头发一边狠狠打她,尖锐的指甲在她脸上抓,“小贱妇!身体都被野男人睡烂了!老娘让你进李家的门已经是法外开恩了,你还敢打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你就不知道什么是李家的规矩!”
姜浅痛的两眼一黑,死死咬着牙,一只手护住自己的头发,一只手牢牢将陆之翎护在怀里,怕李母会误伤了她。
而这种时候李尧居然只是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和李父一起面面相觑,显然是不知所措到完全不知道该帮谁。
就在李母将巴掌再次扇下来的刹那,姜浅猛的扣住李母的手腕,将李母往前一推,然后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她狼狈的站起来,眼睛里是蚀骨的恨意,骤然抓过一旁桌子上的水杯,这一刻,她管不了什么后果,直接朝着李母的脑袋上砸去!
“哎呦别别别!”李父反应过来,从身后抱住她,“小姜啊,别冲动别冲动!这要出人命的,咱们有话好好说!”
姜浅猝不及防被抱住,那双苍老的手,直接摸上了她的胸口,趁机揉了好几下,姜浅死都想不到李父敢对她做这样的事,愤怒和耻辱让她理智全无,她骤然转身,那个玻璃水杯直接扣在了李父的脑门上。
然后一巴掌将李父打在了地上。
“哎呦!杀人啦!救命啊!”
......
陆清时一路上给姜浅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在车子快开进别墅小区的时候,接到了警方的电话。
此时此刻,警局。
“警察同志,我跟你们说,都是她!”李母一边抹泪,一边展示着李父头上流血的伤口,“自己年纪轻轻就不是黄花闺女就算了,竟然污蔑我丈夫对她性骚扰,你说她一只被无数个男人睡烂了的鸡,我儿子眼瞎那才看上她,我丈夫哪能做那种事,你们说是不是?!”
接待的警察是M国人,李母不会说外语,旁边还坐了个华国翻译,听见李母满口糙话,那翻译眉头蹙紧,不过还是勉强翻了出来。
李父捂着头上的纱布,连连抹泪叹息,“算了,我这把年纪哪能真和小辈计较,何况浅浅马上就要嫁进李家,你也少说两句。”
“把我们打成这样,她还想嫁进李家?我告诉你,做梦!”李母骂骂咧咧,“那小杂种在我脖子里撒尿,那娼妇敢要我们的命,这回就算李尧哭天抢地求我们,我们也没那么好说话了!她不是手头有好几栋别墅吗,又有钱,这次没有几百万,再拿一栋别墅做赔礼,休想进我李家的门!”
李父听了,也觉得合理,看向李尧目光也冷了,“李尧听见没有?你媳妇这回做的太过分了!得好好跟你妈赔礼道歉!”
李尧铁青着脸站在一旁。
说实话,他两边都心疼。
一边是含辛茹苦抚养他长大的父母,一边又是他爱了那么多年的女人,他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两边就不能和谐的在一起生活呢?
他这段日子一直夹在他父母和姜浅中间,都快被逼疯了。
姜浅沉默着坐在那里。
她一句话都不想说,凌乱的头发披在一侧,苍白的小脸几乎看不出血色,眼前这些人丑陋的嘴脸在她跟前不断的交替,让她突然想起一句话,要把一个人逼到崩溃,真的很简单。
一旁的女警同情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给她倒了杯水,将水杯递给她的时候,女警察觉到她浑身都在小幅度的发抖。
女警显然见惯了这些家长里短的纷争,比这更龌龊的都见过,贫穷家庭为了生存干出泯灭人性的事屡见不鲜,女警本想安慰她几句,可话还来不及说出口,李尧就走了过来,目光复杂的看着姜浅。
“浅浅,就当是为了我,你和我爸妈和好吧?我妈她真的没有坏心,我爸更不可能对你做那种事,今天的事你先低个头,等事情过去,我会慢慢说服我爸妈的。”
女警一阵大无语,默默对着李尧翻了个大白眼,然后离开了。
“姜浅,你可以走了,有人来保释你了!”门口的警官喊了一声。
“什么?警察同志你们搞错了吧?她把我们打的这样惨怎么能走?!”李母尖叫一声,直接站了起来。
然后就看见从昏暗走廊的另一处,陆清时一身黑色及膝风衣,清隽的面容冷峻如霜,大步从走廊那处走来,朝着姜浅的方向走去。
张川在那个说话的警官处,应是填着什么保释的资料。
李母李父在看见陆清时沉寒着的脸色的时候就有了种不好的预感,两人浑身都是一颤。
可还不待他们恶人先告状,一直都没有说过话的姜浅突然站了起来,一言不发朝着陆清时走去,她眼睛是通红着的,显然已经隐忍了太久太久,在走近他的刹那压抑了半天的泪水就不可控制的落了下来,她吸了吸鼻子,流着泪扑进了他怀里。
而陆清时也微微倾身,修长温暖的手贴着她的后脑,将她紧紧揽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