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翎呜咽的大哭。
姜浅吸了吸鼻子,连手背上的血都顾不上擦,就握住她僵硬的小胖手,哽咽的开口,“别怕,妈咪在这里,很快就没事了,别怕......”
她知道癫痫发作其实没什么好的办法,原地平复才是减少二次损害的最好办法,可是为什么要她的孩子来承受这些,这么小的年纪就发作癫痫,姜浅心里难受极了,恨不能代她受这些苦。
陆清时听见她隐忍的哭声,目光落在她被咬的鲜血淋漓的手背,继而看向她通红的泪眼,“别担心,儿童发作癫痫不是大问题,尤其是在有高热诱因的前提下,等烧退了,脑电活动也会恢复正常。”
姜浅酸涩的抿着唇,不说话。
然后低下头,沉默着擦了擦眼泪。
几分钟后,陆之翎的抽搐果然缓了下来。
陆清时帮她的口腔分泌物彻底清理干净,又喂她喝了一点水,检查了她的眼底状况,然后把她抱在怀里,吩咐十七,“回我的别墅。”
他没说要把之翎送去医院。
十七当然照做,赶紧跳上驾驶座,发动车子。
而姜浅早就六神无主,陆清时说什么就是什么,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了陆清时那栋别墅门前。
陆清时并没有向她解释什么,或者说不用解释姜浅也能明白现在一切以之翎的病情为主,陆清时本就是神内最优秀的医生,去医院不会比由他亲自照料更好,再者癫痫恢复期间静养尤为重要,他这边清静,无论如何也绝对比在医院或者回姜浅自己家要好。
陆清时把之翎抱去了客卧,量了体温,39度。
他没问她陆之翎发烧的原因,他和姜浅都没有癫痫家族史,撇去遗传因素,陆之翎这次突发癫痫,明显是高烧不退所致,他不问,反而让姜浅愈发的自责和愧疚。
情绪难免有些控制不住。
陆清时用了点退烧药,本想让她去休息,他来守着孩子,可看见她一言不发坐在床边,握着之翎的手,发丝底下红透了的眼睛,他终究没有开口。
出去后,他去拿了棉签和碘酒,想给她处理手上的伤口,可折返到客房门口的时候却又顿住脚步。
他就这么在门口站了一会,然后就让人把十七叫来,把手里的东西给他,沉默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十七明白他的意思。
姜浅一直在房间里守到了后半夜。
用了药之后,小家伙的烧很快就退了下来,姜浅一会儿给她擦汗,一会儿又用吸管哄着她喝一点水,连眼睛都不敢闭,中途有女佣进来给陆之翎洗了澡,直到小家伙沉沉睡去,她才支不住疲累的身体,也跟着在床沿趴了一会儿。
她今天原本就累极了,眼睛一闭上,就睡得有些发昏,也就不知道后来客房的门有被打开过,她睡得发麻的身体被陆清时轻轻抱起,抱去了之翎另一侧的床上。
姜浅被他抱起的时候,发麻的手臂就感觉到了异样,以至于意识有稍稍的清醒。
不是不知道这样不合适,可也许是她今天接二连三的受打击,恩师病重,女儿又被人欺负,她心里脆弱极了,她这么被他抱着的时候,就像濒死的人抓到了那根救命的稻草,四周都是冰冷的,黑暗的,他的怀抱,他的温暖是唯一能救赎她的光。
她没有睁开眼,脑袋轻轻埋进了他的肩膀,在他将她放在床上的刹那,她忽而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臂,哽咽着,“别走......”
陆清时的手顿住。
他低眸看着怀里的女孩儿。
她握着他的手臂握的很紧,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没睡着,白皙的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浮汗,像是担心他会走,她的声音带着泪意,再次开口求他,“别走,陪陪我。”
她明明握的是他的手,陆清时却觉得,他的心脏也像是被她攥住了。
卧室里很安静。
整个房间,只有床头一盏壁灯亮着,暖黄的光影静静的蔓延过来,将他深邃硬朗的眉目渲染出几分温柔的颜色。
那只原本要将她放开的手,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他只觉自己再无法动弹。
他的衬衫沾到她眼泪的热意,那一瞬,他眼底只余叹息。
那只手,最终缓缓落在了她的肩膀,他将她纳入怀里,他眼眸幽深似海,翻涌着万千种情绪,像是经历着很长的思想斗争,几秒后,他才复又低头,薄唇轻轻印在了她的额头。
姜浅其实差不多已经醒了。
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陆清时的吻落下来,贴着她的额头,然后吻在她娟秀的眉眼。
姜浅脑子里轰的一声。
她全身都是僵硬的。
以至于她做不出任何的反应。
几秒后,他清冽的气息稍稍远离,就在姜浅以为刚才那个吻可能只是她的错觉或者是他不小心触碰到自己而已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他又低头下来,凑近了她,他的唇堪堪擦过她秀挺的鼻尖。
然后直接吻住了她的红唇。
脑子里一瞬翻涌起惊涛骇浪是什么感觉。
她体会到了。
此时此刻,她全部的睡意都被驱赶的干干净净。
可她不敢睁眼。
因为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姜浅身体是僵硬的,呼吸和心跳在那一刹那乱的厉害,她努力屏住呼吸,不想被他看出其实她醒着。
陆清时吻的很温柔。
大约是不想把她吵醒,他的唇先只是轻轻贴着她的唇,等了几秒确定她没有醒之后,然后才开始一点点的用力,吮吸着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