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浅没有给他留下任何一个字。
陆清时确实意外。
他点开他和她的通话框,时间还停留在一周前,丫头在楼下的生活馆,问他一个星期过去了,她可不可以再喝一杯奶茶。
陆清时目光落在那条信息上,看了很久,脑海里甚至还能清晰的描绘出她背着他偷喝奶茶的可爱模样。
陆清时叹息。
他打了几个字,让她落地后给他回消息。
可临要发出去的那刻,他指尖又顿住。
几秒后,他将编好的信息删除。
丫头没有给他留信息,或许是她觉得没什么可留的必要,也或许是,那是她准备开始新生活,强迫自己忘了他的第一步。
不联系,再深的伤口,也总能被时间慢慢抚平。
陆清时觉得,那样也好。
毕竟他最盼望的,就是她能忘了他,有自己新的人生。
他也会努力做到,和她老死不相往来。
他的手从屏幕上收回,指尖是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颤抖,要退出对话框的时候,手指却不小心按到了语音通话键。
病重之下,他的反应力都大不如前,等他想挂断的时候,铃声已经响了好几下。
她的手机是通的。
陆清时眼光顿住。
张川万分的诧异,“二小姐的电话竟然可以打通?会不会是忘关了手机?”
陆清时沉静的目光落在那通话界面上。
半晌,他问了一声,“飞机现在大概在哪里?”
张川算了算时间,道,“在太平洋呢。”
张川话落,也就意识到了问题,飞机在几万英尺的高空,就算是二小姐忘关了手机,应该也是打不通的。
“陆主任!”急诊科医生兴冲冲的进来,“我刚向白院长汇报了您的情况,白院长告诉我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您的配型,找到了!”
张川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听到了什么,激动的满面红光,“你说什么?!什么找到了?!”
医生跟他一样激动,忙把手里的资料给他看,“配型!陆主任的配型!!!你看,这是捐献人的资料,上午姜医生就和那个捐献人联系过了,对方同意捐献,陆主任这下有救了!有救了!”
张川大脑嗡嗡作响,好半天才消化完这句话,高兴的手都在发抖,连忙夺过手里的资料。
可在看到王樵两字的时候,他懵了一瞬。
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神经外科之前那个逼死老婆,又讹了二小姐五百万的那个家伙是叫?”
“对!就是他!”医生激动的点头,“您说巧不巧,真没想到最后会是这个人,听说那人一听说捐肺可以拿五千万,直接就答应了,先前拿了五百万的时候,就买了豪车各种泡妞,还不要脸的纠缠过姜医生,没想到这种人也能成为人生赢家,五千万直接躺平!”
张川高兴是真的高兴,可他隐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陆清时突然问,“浅浅上午联系过他?”
医生点头,“对啊,是胸外科同事说的,姜医生当时知道您配型成功,都激动哭了,立马就联系了对方呢!”
张川不明所以,心想这么好的消息姜浅居然不告诉他一声,就闷声不响的走了,简直不厚道啊,这是铁了心要斩断和先生的一切情分了。
可不等张川瞎想完,他就听见陆清时骤然沉冷下来的嗓音,“马上去查浅浅和十七的手机定位。”
张川懵了,查手机定位做什么?
“先生,二小姐和十七他们现在在飞机上,您这是?”
他话未说完,就看见陆清时强撑着从床上站起来,光影错落间,他脸色清寒如霜,下颌线条紧绷,眼底的冷意让张川猛的打了一个哆嗦。
“快去,十分钟内我必须要结果。”
张川哪里还敢问为什么,连忙就走了出去,让底下的人去查。
五分钟后,结果传来,姜浅和十七的手机定位,全部都在江城洲际酒店。
离青华医院不超过一公里的五星级酒店,且信号停留在那里已经有大半个小时了。
张川完全是懵逼的。
底下的人还传来一份今日酒店入住记录,没有姜浅和十七等人的名字。
但张川看到了王樵两个字。
他脑子里如遭雷击。
他不是蠢货,意识到姜浅是在故意设计瞒着他没出国的那瞬,他心里就有了某种可怕的猜测,再又看到王樵确确实实是在酒店开了房间,大晚上的还把二小姐叫过去,傻子都明白他打的什么算盘!
“先生!”
陆清时简直急火攻心,脸色阴沉到了极点,直接拔了手上的留置针头,强撑着往外走。
张川从没有见他这么难看的脸色,连忙扶他,“先生,您现在的身体不能出去!”
陆清时一个字都不跟他废话,青筋凸起的手掌推开他,声音冷到了极致,“马上去开车,三分钟内不能出发,你自己去交辞呈!”
……
总统套房。
灯影暧昧。
两米五的大床上,姜浅一直在哭。
她死死护着身上的浴巾,不肯让王樵脱掉她身上仅有的庇护。
王樵早被她的美色冲昏了头脑,反正长夜漫漫,也乐得像逗小猫一样逗她,她不愿意脱,他就耐着性子,粗胖肥厚的手隔着浴巾摸着她的身子,“宝贝,你可真漂亮,你想怎么玩,我都配合你好不好啊?”
姜浅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知道不如早死早超生,早点放弃抵抗,也许后半夜就不用再受王樵的折磨,可她就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她觉得她难过的快死了。
她脑子里全是陆清时,她的身子是陆清时的,她的心也是陆清时的,可是现在,她的身子马上就要被一个恶心的男人沾染,她好绝望,好痛恨,好恶心那样肮脏的自己。
“啧啧啧,哭起来都这么诱人,”王樵亲她的脸,手更是不老实从浴巾底下钻进去,“可是我有点等不及了,你就从了我吧。”
姜浅大哭,卧室里气氛旖旎,王樵又是满脑子的色心,谁都没有注意到房门被迅速刷开的声音,男人颀长的身影,一身冷厉的杀意踹门而入,他眼底遍布着森寒,直接一拳将王樵从床上打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