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浅呼吸滚热,埋首在他怀里,羽睫剧烈的颤动着。陆清时站在门边,一身沉稳的气息,仿佛寒冬大雪中挺立的青松,无形中为怀里的女孩儿撑开着一方天地,“包庇又如何,浅浅是我带大的小孩,我舍不得她受委屈,舍不得她吃苦,周青要有事,让他直接找我,犯不着那么多人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
他冷冷的丢下这句话,脚步也仅仅只是顿了一顿,就面无表情继续往外边走。
陆震霆气疯了,要说他前一刻或许还心存希冀,陆清时一向是有原则有底线的人,他还期盼着至少陆清时不会护那个臭丫头护的太过,可这混账小子现在又在做什么?
他岂止是明目张胆的护着,他连周青的颜面都不给,陆震霆何曾见过他这般冷硬不讲理的时候!
“你们都是死人?给我拦住他!”
保镖们面面相觑,只好硬着头皮上前,陆清时一个冷冽的眼神扫过去,大伙瞬间都被他冰封千里的冷冻气场吓的跟霜打的白菜似的,一个个都杵在一旁不敢动。
陆震霆大骂,拐杖重重扔在地上,“就算她杀刘妈证据不充足,可她勾引你,爱上你是事实!陆清时!你还想纵容她不成?!你告诉我,你到底什么意思?!”
陆清时抱着浑身颤抖的小姑娘走向电梯。
身后蓦地传来扣动扳机的声音。
他脚步顿住。
“陆清时,你给老子听好!你再往前一步,老子手里的枪立马崩了那臭丫头的脑袋!”
陆震霆怒火中烧。
场面上的气氛冷的可怕。
陆震霆纵横沙场半生,纵然退了,骨子里说一不二,睥睨天下的气势犹在,他不能容忍,他绝不能容忍这样的丑闻出现。
电梯门在这时候打开,里头出来好几个武装保镖,将陆清时团团围住。
陆清时清寒的目色凛冽如刀锋,扫视过在场的人,眉目间不动声色沉了冷意,“什么意思?”
陆震霆道,“只要老子还有一口气,你今天休想带她离开,就算我同意你暂时不把人交出去,臭丫头我也必须带回老宅关起来!你要是一意孤行敢带她走,你可以试试到底是你的脚快,还是老子的枪子快!”
姜浅眼睛通红,极力隐忍着泪水,柔软的身子完完全全被兄长抱着,保护着,她其实没有多少害怕,她只是愧疚,愧疚又一次因为她,让陆清时和老爷子站在了对立面。
为什么她总是在拖累他,为什么她总是在给他造成困扰。
陆清时脸色波澜不惊。
仿佛并不意外陆震霆会做出这样的事,他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就把我和浅浅一起关起来。”
所有人都被他这句话惊到。
陆清时声音一贯的清冷,“她身上有伤,不亲自照看,我不放心,这是我最后的底线,如果爷爷仍旧不肯答应,您可以把我和浅浅一起杀了,这桩案子,您想怎么定就怎么定。”
陆震霆捂着胸口,脸色惨白的倒退了两步,姜羽哭着扶住他,“爷爷,爷爷您消消气,清时只是一时糊涂,都怪我,是我没教好浅浅,才让她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
陆震霆摆摆手。
闭着眼睛,缓了好几秒,才压下来那股子震怒到想开枪的冲动。
“好,好,”他冷笑,鹰隼般的目光盯着陆清时的背影,“既然你决定了,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想和那个臭丫头在一起,老子成全你!”
陆清时仍旧是面无表情,深邃漆黑的眼底是无尽的冰冷,等保镖们战战兢兢的让开了一条路,他就径直抱着姜浅走进了电梯。
身后保镖迅速跟了进去,电梯门缓缓在几人跟前关上。
他始终稳稳的将她抱着,仿佛无论发生任何事,处于任何环境,他永远都是这样沉稳又从容的气场,也不会因为任何的原因,就轻易对怀里的女孩儿放手。
电梯沉了下去。
陆震霆一口气差点没缓上来,跌坐在椅子上。
“爷爷!”姜羽跪在他脚下。
陆震霆闭了闭眼,示意她闭嘴。
再睁眼的时候,他声音陡然添了几分沧桑,“丫头,你实话告诉我,你跟清时之间,到底怎么回事,清时他是不是真心要跟你结婚?”
姜羽脸色苍白至极,不懂陆震霆怎么突然问这个。
陆震霆见她迟疑,心里就明白了大半,简直痛心疾首。
“荒唐!那丫头的心思你早就知道是不是,你老实说,清时对她是不是已经有了感情?!”
陆震霆是何等犀利的人,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他的眼睛,纵然陆清时再能装,他今天的所作所为,都远远超过了一个姐夫对妹妹正常范畴该有的关心,由不得他不往那方面去想。
姜羽无助的哭出了声,“爷爷,对不起,我做不了清时的主,浅浅和清时在一起生活了七年,我真的不知道清时他……”
陆震霆听明白了,手都在哆嗦,“行了,这种话到此为止,我告诉你,清时的名誉绝对不能让那臭丫头给毁了,为今之计,你们两个这婚也别订了,必须马上给我领证结婚!”
姜羽低着头哭,听上去哭的无比伤心,在抹眼泪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她唇角勾起的阴笑。
……
姜浅被关在了陆家老宅的地下室。
阴冷,潮湿。
那里时常关着陆家犯了错的佣人。
肩上和后背的伤口都很深,尤其是肩头,血肉都翻了出来,好在时间短,没有化脓。
陆清时让人送了伤药和热水过来,佣人们犹犹豫豫,因为老太爷放了狠话,不让管,可大少爷开了口,谁又敢真的不答应。
姜浅疼的冷汗直冒,肩头破裂的裙衫和血污沾在一处,脱不下来,只能用剪刀,饶是陆清时放轻了动作,她眼泪还是一下落了下来。
“忍一忍,”陆清时安慰她,“伤口需要尽快处理,以免感染起烧。”
姜浅明白的,点点头,咬着苍白的唇角,看着陆清时将她的裙衫褪到腰间。
然后再面不改色拂落她肩头的蕾丝肩带。
女孩儿肌肤细腻,他几乎看也没看,就用热水将毛巾打湿,拧干后,覆在她柔软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