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姜浅不用睁眼也知道,陆清时此刻的脸色定然是铁青的。
不过她才不怕。
“姑娘家动不动就把做和睡挂在嘴边,我没教过你矜持?”
姜浅最不喜欢他总是用长辈的语气教育自己,心里憋着气儿,“矜持就能追到你吗,要是矜持你就肯爱我,那我一定可以是天底下最乖最矜持的姑娘。”
她睁开眼睛。
视线就撞进兄长漆黑如墨的眼底。
气氛愈发沉静的压抑。
她知道,再这么说下去,最后的结局就是不欢而散。
“咚咚。”
门口传来敲门声。
“清时,你在吗?”
姜羽的声音。
还有齐嫂支支吾吾的说话声,大意是姜浅身体不舒服在睡觉,先生只是在照看。
“太太,您要不然还是在外头先等等,丫头刚睡着,这阵子病才刚有起色,您看.......”
齐嫂话里话外都在维护姜浅,哪怕她也认定姜浅的心思不光彩,但还是下意识的维护她。
姜浅抿着唇瓣,努力平息着心头泛起的感动。
但这次齐嫂的劝说不管用,姜羽显然不想跟她废话,两秒后,房门就被重重的一把推开。
那架势,活像在捉奸。
可眼前的景象显然和姜羽的预想不一样。
床上只有姜浅一个人,陆清时坐在姜浅的书桌前,衬衣长裤完好,两人之间足足隔了两米多的距离。
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姜羽立马松了口气。
“清时,”她笑着进来,“我给你打电话你没接,就猜到你在浅浅这里。”
姜浅没说话,陆清时微微颔首,“怎么过来了?”
姜羽目光掠过姜浅,仍是笑着,“王叔说你明天搬回来,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丫头这一个月发烧,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我一直在忙着婚纱店的事情,来的少,丫头让你费心了。”
一月不见,她仍旧是慈爱的好姐姐,又走去摸了摸姜浅的头,叹息,“发烧一个月,你可算是好了,知不知道把我们吓的,再不好,我和你姐夫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连血液科的刘主任都给你姐夫打电话了,要你实在不行去做个骨髓穿刺呢。”
姜浅静默几秒,轻抿着唇角,“对不起,让姐姐担心了。”
姜羽帮她盖好被子,又安慰她几句,等她看见姜浅肩头那疑似指痕的红印,她眼光蓦地凝住。
女孩儿肩膀的肌肤莹润如玉,白的像能发光,以至于那手指印落在上头,很难不让她发现。
家里除了齐嫂就只有陆清时,手指印在丫头锁骨的下方,都快靠近她的胸口。
黑色蕾丝胸衣下诱人的嫩白,浅红的指印。
旖旎又暧昧的想象。
姜羽心里猛的一沉。
像是无数飓风海浪席卷而过。
她很难不去想刚才两个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如果这个指印是陆清时留下的......
她眼睛里瞬间迸射出嫉妒的恨意。
视线死死盯着姜浅的胸衣。
她恨不得现在就扒下来,看看上头是不是也有陆清时的吻痕或者指印。
姜羽生生忍住了。
......
晚上姜羽留下来吃晚饭。
齐嫂做了一桌都是姜浅爱吃的菜。
“清时,这些年我特别感谢你和齐嫂,帮我把浅浅照顾的这么好,”姜羽声音温柔,“不过你们也不要再这么惯着丫头了,把她当皇帝当公主一样供着,等将来嫁到婆家,万一没有同等待遇,丫头自己也不好受的。”齐嫂忙道,“不会不会,浅浅很乖的,有您和先生看顾着......”
“看顾的再好,我和清时也终归只是她的姐姐和姐夫,”姜羽打断齐嫂,“等我们成了婚,又不能和浅浅住在一起,她的日子总要她自己过,清时,你说是不是?”姜羽不动声色打量着陆清时。
似乎想努力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
可陆清时脸色一贯的平静。
他伸手给姜羽倒了杯茶,“丫头娇生惯养,将来的夫家必定是要把她捧在手心的,若是这点要求都做不到,不嫁也罢。”
他反驳姜羽的话。
姜羽面色一下子就白了。
心头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清晰。
“是,我的意思是......”
“我不嫁人,也不结婚,你们不用为我操心,”姜浅不想听这些,“要是嫁的人不是自己喜欢的,后半辈子还不如一个人过。”
她眼光只看着陆清时,眼底的情意赤裸而大胆。
陆清时脸色微沉。
姜羽笑着觑她一眼,“说什么鬼话,女孩子长大了哪有不嫁人的,上回李尧的事是姐姐冲动,这回姐姐保证一定让你自己挑,挑到你满意为止。”
她云淡风轻的将那日给李尧姜浅下药的事一笔带过,歉道的跟不道没什么区别,仿佛那只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并不是会害妹妹失去清白甚至会让她跳楼去寻死的肮脏事。
但姜浅已经无所谓,反正她也不想再退避对陆清时的感情,甚至连装都不想再装了。
她能预见,她和姜羽的冲突势必有一天会被摆在明面上。
头破血流,你死我活。
不过是早晚的事。
“姐姐不用再给我介绍,我有喜欢的人,”姜浅给自己夹了一根蛋黄南瓜,“我喜欢的人他也喜欢我,我们会很幸福的在一起。”
姜羽身体一颤,脸上的笑僵在那里。
姜羽当然知道姜浅喜欢陆清时。
可姜浅说,她喜欢的人也喜欢她。
再联想到她胸口的指印,姜羽整个人如坠冰窟。
蛋黄南瓜没有陆清时做的好吃,姜浅囫囵咽下去,余光就瞥到了陆清时眼神的警告。
她装作没看到,因为下一秒,她做出的事比这更大胆,更荒唐。
她的脚没皮没脸的缠上了陆清时的小腿。
男人熨烫到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裤,有着微凉的温度,她白嫩的脚背碰上去,瞬间就感觉到了他小腿肌肉的紧绷,她顺着他的腿一点点,放肆的往上。
终于,在她的脚趾碰到他大腿内侧的时候,被他的手握住。
男人一身清寒沉冷的气息,英俊的眉目沉了寒霜般的厉色。
她从未这般放肆过。
陆清时也从未相信,她敢这般荒唐放肆。
可姜浅却没有因为兄长的阻止而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