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虽是陆家主母的生日,但陆母生性低调,不喜铺张,生日宴并没有大请宾客。
来的都是本家人。
陆母是好些年没见过姜羽了,昏迷中虽去探望过几次,到底也只是看看就走了,现在姜羽醒了,两个孩子情投意合,陆母当然是满心欢喜。
陆清时一把年纪不肯成婚,如今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陆家人早没了对姜羽的成见,姜羽一来,陆母就拉着她嘘寒问暖,看见姜羽送的寿礼,陆母乐的合不拢嘴,当下就把镯子戴上了。
陆清时和陆震霆在书房谈了会儿话,出来的时候就接到齐嫂的电话,齐嫂语焉不详,说姜浅不肯吃饭,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问陆清时能不能回来一趟。
齐嫂知道今天是陆母生日,也知道陆清时陪着姜羽在陆家,她很愧疚打扰了陆清时,“先生,真对不起,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浅浅本来胃就不好,又那么瘦,她不吃饭,这样折腾自己,我实在担心……”
齐嫂话未完,陆清时身边就有佣人过来,“先生,大太太说聘礼的名目出来了,请您过去过目。”
陆清时点了点头,声音清淡,“知道了。”
齐嫂一听就知道陆清时大概率回不来,心里着急,然后就听陆清时低沉的嗓音伴着沉稳的脚步声传来,“她不想吃不必催她,等她饿了,她自己会知道吃。”
齐嫂嘴唇动了动,心想难道您还不清楚这位小祖宗发起脾气来是什么样子吗?往往和兄长闹了脾气,为了在陆清时面前争一口气,就算是饿死,她也不会吃的。
除非兄长亲自来哄。
饿死事小,失节那才事大。
“可是……”
“您将饭菜热在厨房,过一个小时再问她,倘若仍旧不肯吃,不必再等。”
齐嫂听出陆清时这是不打算惯着她的意思,也只好无奈的叹了声气。
“好,我明白了。”
“清时!给谁打电话呢!”陆母笑道,“快过来看看给小羽的聘礼,这是你爷爷和家里几位叔伯定下的,娶媳妇是头等大事,咱们陆家家大业大,可万万不能亏待了小羽!”
姜羽坐在一旁,羞涩的笑,“伯母,您太客气了,我父母已经去世,家里就一个妹妹,还常年受着清时照拂,实在是不必让您这么破费。”
“两回事!”陆母拍拍姜羽的手背,眉开眼笑,“你和清时这一路走来的苦,我可都是看在眼里,聘礼是男方对于女方最基本的重视和尊重,清时那么看重你,说什么,陆家也不敢怠慢!”
姜羽红了脸,抿着唇笑,偷偷瞥了眼陆清时。
大约此刻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底那份难以言说的苦涩。
陆母忽而凑近她,盯着她,“你和清时在一起住了那么久,有没有同过房?”
哪怕陆母声音刻意压低了几分,姜羽仍旧吓了一跳。
她知道陆家一向规矩严,红着脸摇头,“没有的,伯母,清时一向尊重我,我们一直都是各睡各的。”
她倒是想,可陆清时从来不给她机会,哪怕她好几次故意穿的性感一点在他跟前晃,陆清时也没反应,淡定的跟苦行僧似的。
陆母见她肯守规矩,心里就愈发满意了。
又看向陆清时,“聘礼名目你觉得怎样?”
陆清时将那大红缂金的单子放回茶几上,语气温淡,“您做主就好。”
陆母开心的笑,握着姜羽的手,“我和你爷爷这个年纪,对你们也没什么要求,就希望你们婚后能早点生孩子,一胎生得早,将来才好再生养,豪门大族的,最盼的就是人丁兴旺四个字。”
姜羽被说的很不好意思,婆媳俩相谈甚欢,陆清时全程都没有接话,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英俊的眉宇间神色温和而寡淡。
晚上姜羽和陆清时都留宿在陆家。
姜羽洗澡的时候心里还想着陆母的话,又想起那日的婚纱店陆清时跟她签的协议,手心渐渐收紧。
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
纵然她咬死不认,可一旦陆清时真的查明了真相,或者他选择相信姜浅,那她就再也没有希望了。
管他的规矩,她只有和陆清时睡了,生米煮成熟饭,才是真的高枕无忧。
姜羽用浴巾裹住自己,想想又脱掉,连胸衣都不准备穿,只在身上套了一件薄纱睡裙,走去陆清时的房间。
房门是半开着的。
灯亮着,陆清时不在。
这是大好的机会,姜羽趁着没人注意进了门,刚要脱了裙子钻进被子里,陆清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
是齐嫂打来的电话。
姜羽现在对姜浅格外的敏感,连带着齐嫂两个字也能让她眼皮猛跳,她原本想直接按掉的,但是又担心万一等会陆清时回来了,齐嫂再打过来……
姜羽还是接了。
“先生,真对不起这么晚还打扰您,浅浅好像又发烧了,她不肯吃药,也不吃饭,您说我现在怎么办啊?”
齐嫂声音很着急,都快哭了。
姜羽却道,“齐嫂,我和先生在休息,这么晚了就别再打扰我们了。”
齐嫂一听是姜羽,瞬间尴尬了,一想也对,陆清时和姜羽都留宿在老宅,她这么晚打过来八成扰了人家小夫妻的温存,齐嫂急忙道歉,“对不起太太,我就是太着急了,浅浅这阵子老是发烧,我实在是担心,又想着先生肯定有办法……”
“小孩子发烧不是什么大问题,”姜羽打断她,语气明显不悦,“这种小事你自己看着办就好,我挂了。”
齐嫂一颗心坠落谷底,也意识到今晚是找不了陆清时了,连忙又道了声歉。
正要挂电话的时候,突然听见电话那头陆清时淡冷的嗓音,“什么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