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明明她出来的时候，门口是没有人的。
不，不可能。
如果姜浅知道了当年的真相，他们两个人必然不会平静一晚上。
陆清时肯定会问她的。
姜羽提心吊胆，一直到刘妈做好了早饭，她才起床，却没看到姜浅。
“太太，二小姐一早已经搬回御园那边了，她要我转告您，这阵子多有打扰，还是住自己家自在些，正好二小姐今天要回医院上班，所以一大早就收拾东西走了。”
姜羽简直松了口气，看向陆清时紧闭着的房门，“那先生？”
刘妈凑近她，轻声道，“先生一早才休息，这会儿还不过两个小时，还在卧室里头呢。”
姜羽发现事情的发展好像和她害怕的那个方向不一样，她脸色才好转不少。
那家婚纱照是她早就看好的，但陆清时一直忙，好不容易提前空了今天的时间出来，姜羽不想再出什么幺蛾子，好在没过多久陆清时就从房间里出来，姜羽抬头一看，刚好十点。
她差点忘了，他本身就是又有责任感又守时的人，答应过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姜羽满心欢喜。
……
姜浅上午跟周教授出了门诊，尽管烧退了，但一上午整个人昏昏沉沉，周川见她状态实在不对，一直在那强撑，到了十一点的时候就让李尧来接手她的工作，让她回去休息。
可他没想到的是，小丫头刚走到诊室门口，就整个人栽了下去，把周川和李尧吓的，赶紧把她扶起来，小丫头已经是半昏迷状态，一摸，额头上至少有四十度。
“李尧，马上送急诊留观，我给急诊打电话空床位出来！”周川翻了翻她的眼皮，又道，“让急诊立马降温，小心惊厥抽搐风险。”
“好！好！”李尧立马把姜浅抱了起来，一刻都不敢耽误。
周川手头上还有几个病人，暂时走不了，他给急诊打完电话，想起今天陆清时好像休了假不在，又立马给陆清时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没两下就通了。
“老陆，姜浅这丫头发高烧了，李尧这会儿送急诊去了，我看情况不是很好，我担心热性惊厥可能，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周川噼里啪啦说了一通上午姜浅看着还正常，也怪他太忙，疏忽了，连她烧到40度都没看出来，还让她帮他检查病人，开药，跑来跑去的忙，可等他说完就发现电话那端还是安静的。
周川又喊了一声，“老陆？”
“周医生，”那头的女声很温柔，“我是姜羽。”
周川一愣，猛的反应过来，“哦哦，嫂子！嫂子好！”
他忙又道，“嫂子，姜浅现在在急诊，我现在没法过去，老陆在你边上吗？”
姜羽道，“清时现在没有空，小孩子发烧是常事，既然李尧已经把她送过去了，暂时就麻烦李尧替我们看顾一会，等清时有空了，我会转告他的。”
姜羽声音大方又温柔，跟周川客套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周川简直一脸懵。
姜浅不是姜羽的亲妹妹吗？
怎么看姜羽这反应，好像一点都不着急，好像陆清时才是姜浅的亲哥似的。
这边姜羽刚放下电话，陆清时就从婚纱店的门口进来，姜羽眼疾手快把通话删了，将手机快速放回原位，是以陆清时并未发现。
店经理笑着走来，“陆先生，陆太太刚才试的这套婚纱，太太很满意，您看？”
姜羽微微一笑，“好是好的，就是我觉得价格有点贵，婚纱只在婚礼上穿一次，就要500w，清时，我不想这样铺张浪费。”
店经理忙奉承，“陆太太您真是太贤惠了，您和陆先生的爱情可是江城的神话，陆先生等了您那么多年，婚礼女人一生只有一次，陆先生岂会不愿意为您花这个钱？”
姜羽被哄的心花怒放，但该有的矜持还是要有的，她正要说什么，就听陆清时问，“喜欢这家婚纱店？”
姜羽沉浸在甜蜜中，完全没发现陆清时问的是店而不是婚纱，她羞涩的点头，“喜欢的，但就是贵了。”
陆清时点点头，“这家婚纱店是陆氏旗下产业，你大学主修服装设计，从前不是一直都想有一家自己的婚纱店，既然喜欢这里，下午集团法务会拟出合同，这家婚纱店，算是作为你立足江城的第一份礼物。”
姜羽懵了。
震惊在巨大的喜悦中久久不能回神。
“清时，你的意思是，要把婚纱店送我？”
别说姜羽懵了，一旁的店经理也是懵的。
这店在市中心黄金地段，合作的婚庆公司又是老牌子，年利润起码十亿往上，陆先生说送就送？！
陆清时神色平静，“你还年轻，为了丫头睡了七年，既然醒了，该有自己大好的前程，不该困守在深宅大院，陆氏有不少下属服装产业和工厂，婚纱店只是起步，将来你也可以选择深造，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姜羽前一刻还高兴的不得了，慢慢就听出了不对，什么叫“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早上那种刻意压抑的不安骤然又浮上她的心头，姜羽问，“清时，你什么意思？”
陆清时淡沉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漆黑如夜的眼底似深海般深不可测。
那目光让姜羽感到一阵心慌。
他看她的时候，永远是温和的，沉静的，何曾用过这样审视般的视线。
男人骨节分明的指间夹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
良久，他将那烟整根扔进了烟灰缸里。
“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告诉我，十年前究竟怎么回事？”
……
姜浅高烧一直到下午才退去，整个人像是死了又活。
醒来的时候，只有李尧在她身边。
“浅浅，你终于醒了！”李尧担心的不得了，赶紧用电子枪帮她量了量额温，“总算退下去了，你都不知道，你上午都惊厥了，把我和周老师吓得，生怕你脑膜炎！”
姜浅闭了闭眼，她感觉全身都是汗。
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疲乏感。
“我姐夫呢？”她嗓音无比的嘶哑。
李尧顿了顿，“老师没来。”
他看到了姜浅瞬间失落的神色，忙道，“不过周老师给他打了电话的，老师肯定是有重要的事在忙，等忙完了，老师肯定会来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