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浅手上的蛋黄艰难奋战了很久，才将南瓜勉强囫囵吞枣的全部抹好，想起明天的答辩，还是有些忐忑，“姐夫，明天我答辩，可我觉得我还是没有准备好，你是不是一直都会在啊？”
虽然是本科生毕业答辩，但陆清时是临床学系答辩委员会主席，姜浅知道他和校长到时候肯定会过来走个过场，但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留到最后，毕竟本科生做的那点毕业设计，实在是没什么技术含量。
“我会在。”
陆清时接过她递过来的蛋黄南瓜，看了一眼，勉强还算看得过去，听她犹豫的语气，陆清时不难猜到她什么意思，“想让我给你放水？”
姜浅脸色微红，轻咬着唇角，才不会轻易承认，想了想，她有些扭捏的开口，“不是放水，就是我担心到时候我万一一紧张，你英文提问的时候，我要是大脑一片空白，没听懂，那好丢脸的......”
陆清时视线看过来一眼，“六级不是过了？”
“......”姜浅脸色更红了，低着头，“低空飘过的......”
她严重怀疑陆清时是故意的，她英语六级，425合格线，她考426分，分数出来的当天，她怂的不敢查，还是陆清时帮她查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丢脸的话说都说了，她心里的负担就无耻的小了一半，巴巴的抬眼，委屈的望着兄长，“哥哥，到时候您可不可以，可不可以用中文......”
“不可以，”陆清时无情打断了她的幻想，将胡萝卜从水里捞出来，“全英文答辩是A大临床学院对每届毕业生的基础要求，如果我为你破例，对你来说不是好事。”
姜浅大概率想得到陆清时会拒绝她，乌黑湿漉的大眼睛无辜又可怜的看着他，陆清时道，“看我也没用，规则就是规则，就算哥哥愿意为了你晚节不保，你也得考虑一旦开了这个口子，以后每一届的答辩会，每个人都可以找理由拒绝英文答辩，不以规矩，不成方圆，我们不能因为个人原因，让整个学院陷入混乱的秩序状态。”
姜浅其实也就是这么一提，结果悲催的被兄长一顿教育，脸上火辣辣的，感到了万分的羞耻。
她轻声“哦”了一声。
然后耷拉着毛茸茸的小脑袋，拿过兄长洗好的胡萝卜，乖乖切了一刀。
陆清时岂能感觉不到她的失落。
教育妹妹从来就不仅仅只是教育，他得时刻注意小心翼翼维护好小公主脆弱又骄傲的自尊心。
“别担心，哥哥不会让你下不来台，”陆清时洗干净手，扯过纸巾擦了一下手腕，就转身将锅放在了灶台上，“本科答辩要求不高，问题都不会太难，你准备的已经足够充分，别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我相信你的实力，如果你都感到难以应付，那你的那些同学更该紧张。”
姜浅本就是个不够自信的姑娘，听得出来兄长的安慰有夸张的成分，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低着脑袋又“嗯”了一声。
眼光注视着手里的胡萝卜，闷闷的切了两刀下去。
陆清时听着她憋屈的反应，叹笑，“行了，明天下午我请半天假，等你答辩完，和你姐姐一起陪你去吃南京路你最喜欢吃的那家甜品。”
姜浅切着胡萝卜，眼睛却不争气的一亮。
她手里握着刀，像是不敢相信兄长会这么纵容她，默了两秒，瓮声瓮气的问了声，“您不是说老吃甜品不好，而且......”
而且冰箱里还有一块蛋糕。
陆清时眼角的笑纹加深，散着成熟男人历经岁月沉淀的稳重，“我的妹妹身娇体贵，怎么能吃隔夜的蛋糕，你不是一直说南京路那家的提拉米苏才最好吃，既然想吃，难得放纵一次也不是什么问题，晚上再带你去吃你喜欢的苹果山鸡和松茸鹅肝，庆祝你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