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时那会儿才将钻戒盒子拿出来,打开,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
他其实并没有主动向她求婚。
甚至给姜羽一种感觉,好像她不逼他这一下,他永远不会向她求婚。
姜羽不知道自己的感觉对不对,有时候她甚至会想,如果他不准备向她求婚,那他买这么贵的钻戒做什么?
或者说,他心里真正想求婚的人,是谁?
姜羽直觉自己真的魔怔了,在瞎想什么,陆清时那样有原则的人,品行又端正,他视她为救命恩人,答应了娶她,就绝不会反悔不娶,也许只是钻戒买了太久放在抽屉里忘了。
可这样的安慰却不大顶用,因为姜浅在陆清时跟前的表现让她惴惴不安,同样都是女人,姜羽怎么会看不出来姜浅在看见陆清时目光看过去的时候那一瞬脸上藏不住的害羞和小慌张,她耳朵根子是红的,就算她很快低了头,可姜羽还是看到了。
陆清时和姜浅在同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了七年,姜浅出落的那么漂亮,是个男人见了恐怕都会心动,如果姜浅喜欢陆清时,那他们两个有没有……
如果当年的真相被陆清时发现……
不可能。
姜羽惊出一身冷汗,及时遏止住自己的想法。
这么多年过去,谁还会记得十年前的事,何况丫头自己都不记得。
姜羽怀着心事入睡,枕头底下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她拿出来,看见一个久违的熟悉号码。
“什么时候见一面,就当老同学叙旧。”
……
姜浅老老实实在天下国际待了七天。
这几天,她除了早上被陆清时强制下楼跑步锻炼,其余时间都乖乖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她不知道罗浩的事情陆清时是怎么解决的,怕挨骂,她始终不敢问陆清时。
小江至今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罗浩为什么突然被打成重伤住院,又被传言说是姜浅剁了他手指,可不等她弄明白,传言突然又被罗浩的家人出面澄清,说断手指是意外,不是人为。
而先前那些义愤填膺叫嚷着要青华付出代价的媒体们,都纷纷写了道歉的头版,跟孙子似的隔空对青华和姜浅道歉,不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捕风捉影报道一些不实的消息,巴拉巴拉,一下子把姜浅岌岌可危的名声给正了回来。
当然,姜浅对这一切变化都完全不知情,她不知道陆清时出了一个亿堵住罗家人的嘴,更不知道除此之外兄长还替她负重前行了多少。
小江给她打过好几个电话,也找过陆清时,忐忑的快哭了,小江也不是傻子,总见不到姜浅,陆清时也从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她就多少能猜到一些,不过姜浅和陆清时谁都没有怪她,姜浅还安慰她,等她毕业答辩完了,她们还要约着一起出去看电影,不要因为一个人渣,影响她们之间的感情。
陆清时和姜羽的订婚宴定在六月初,虽然还有四个月的时间,但陆家毕竟是老派人家,规矩多,几乎每天都有老宅的佣人过来送这送那,姜羽也忙的顾不上她,她就自己在电脑上准备明天毕业答辩的演讲稿。
英文讲稿她认认真真改了很多遍,也请陆清时过目过,其实没什么问题了,但不到上阵那一刻,她仍旧觉得紧张。
肚子有点饿,但这个点刘妈还没有开始做饭,姜浅有点想吃楼下蛋糕店的提拉米苏。
陆清时对于她吃这种不健康的零食向来管的严,姜浅见他还没回来,赶紧换了衣服下楼。
买了蛋糕就走。
刚走出蛋糕店,她余光就看见马路斜对面的咖啡厅,姜羽坐在那里。
姜羽的对面坐着白媛。
两个人神情激动,像是在吵架。
姜浅怔了一下,她知道白媛和姐姐从前是很好的朋友,不知道在吵什么,她怕姐姐吃亏,正要过去,却见姐姐忽然抬手,狠狠扇了白媛一个巴掌。
紧接着,她拿起手上冒着烟气的热水杯,兜头朝着白媛浇了下去。
姜浅吓的愣在了那里。
哪怕隔着一条街和咖啡馆的绿植玻璃,她也看得到白媛脸上抓狂崩溃的表情。
还有姐姐脸上的狠厉和阴沉。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
咖啡馆的两个服务员着急忙慌的过来,又是制止姐姐,又是安抚白媛。
姜浅看的有些不知所措。
按理说,她这会儿就应该过去,不管怎样,她都要帮姐姐,不能让姐姐有一丝被欺负的可能,可也不知怎么,她脚下竟像是长了钉子,再难往前挪动一步。
这样的姐姐,让她想起那天死死掐着她手腕,疯狂暴戾的样子,她手腕上的伤痕还结着疤,她不大敢过去。
好在一分钟后她看见白媛哭着跑出了咖啡厅,姐姐又在座位上坐了下来,重新点了杯咖啡,她知道姐姐是安全的,就还是一个人走进了小区。
姜浅怀揣着心事进了家门。
“二小姐回来了!”刘妈道,“先生刚要让人去找你呢!你怎么出去也不跟我们说一声,你不在,可把我们吓一跳!”
姜浅听见“先生”两个字,思绪瞬间就清醒了,快速将蛋糕盒子往身后一藏,无奈这点小伎俩哪能逃得过陆清时的眼睛。
陆清时站在厨房里,做她最喜欢吃的蛋黄南瓜,淡沉的目色隔着玻璃就看到了她紧张的模样,“晚上吃甜食不好,把蛋糕放进冰箱,明天早上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