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房梁彻底断裂。
陆清时万没想到姜浅能疯狂成这样,卡着王大娘口鼻的手骤然收回,抱住女孩儿的脊背,想将她护在怀里,可时间太短,姜浅死命抱着他不放,木头房梁砸落的时候,女孩儿流着泪死死闭着眼,甚至做好了去死的准备。
她想,她要是为他死了,他是不是就能记得她一辈子。
陆清时脑子里气血翻涌,在最后一刻,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房梁重重砸在两人周身,“砰”的一声巨响,灰尘四溅,陆清时心里像被骤然砸空了一块。
“浅浅!”
姜浅肩头都是血,顺着她白色毛衣往外流淌。
“陆主任!姜医生!你们没事吧?!”
几个人匆忙跑进来,王大娘面色紫绀,此刻过了最危险的急性期已经缓过来一些,脸色明显好转不少,手脚也不抽搐了。
“把病人送去医院观察,”陆清时抱着姜浅起身,来不及多说,大步踏出了坍塌一半的房子。
姜浅肩头的血不停的流。
她意识是清醒的,也知道自己在流血,但不知道为什么,从小见流血就慌的她,此刻一点都不感到害怕。
她被他这样抱着,她能感觉到他的着急,他走的很快,她甚至还能虚弱的安慰他,“姐夫,我真的没事......”
陆清时一言未发,直接一脚重重踹开处置室的大门,把里头正在包扎的医护吓了一跳,“陆主任!”
陆清时没有回应,将她抱到其中一张空床上,拉了四周的帘子,就撕开了她肩头的毛线衫。
女孩儿白皙的肩膀一下子暴露在空气中,锁骨的位置扎着一根很粗的钢钉,鲜血从伤口汩汩往外流。
姜浅看不见自己的伤口,可从陆清时如覆寒霜的面容来看,她估计自己伤的不轻。
那篮子是先于房梁掉下来的,里头有割草的镰刀,还有一些修补房子的利器,可再给姜浅一万次选择的机会,她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保护他。
她只是想保护自己深爱的人。
“陆主任,需要帮忙吗?”有医生在帘子外头问。
许是看见陆清时刚才抱着流血的姜浅,医生大概从没见过陆清时这么急的样子,担心姜浅情况很重,战战兢兢问了一声。
“不用。”陆清时声音很冷。
帘子外头的人等了一等,然后就没了声。
姜浅血流的很多,她能感觉到胸衣被血浸湿了,很粘腻,不舒服,但她不敢说。
陆清时握住她的肩膀。
“钢钉上有铁锈,我要先把污血挤出来,”他说,“会有些疼。”
姜浅咬着唇。
“没关系,”她眉目低垂着,假装感觉不到肩膀的疼痛,苍白的唇勾出一丝笑意,“姐夫,你处理吧。”
陆清时一只手搁在她肩头,指腹很快沾了她的血,另一只手拂落她肩膀那根被血染红的蕾丝肩带。
肩带滑落到她纤细的小臂。
姜浅小脸倏然红了,可他面不改色,仿佛在他眼里,这样的动作根本就与暧昧无关,但姜浅还是瞬间就感觉到胸衣往下......
她闭上眼。
可来不及羞涩一秒钟,她就感觉到陆清时的手指落在她锁骨最疼的位置,下一秒,一种足以贯穿她灵魂的疼袭上她的天灵盖。
钢钉还扎在她的血肉里,这样挤压她的伤口,快把她直接送上天。
姜浅想忍的,可还是没忍住,一下子哭叫了出来。
陆清时手起刀落,部分污血挤出之后,速度极快的把钢钉拔了出来,扔在了处置托盘里。
姜浅疼到脸色惨白,冷汗刷的一下浸湿了后背。
“忍一忍,”陆清时没看她,继续将剩余的污血挤出,然后快速用纱布止血。
“好疼......”姜浅哭的颤抖,纤细的小手死死抓着诊疗床的床单,手背用力到泛白。
她拼命想往后缩,可陆清时握着她的肩膀,没让她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