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浅一向有丢三落四的习惯,这也养就了陆清时在既当爹又当妈照顾她的这些年,时不时帮她收拾东西的习惯。
尽管在姜浅成年以后,他有刻意的去尊重她的隐私,小姑娘家隐私的东西,比如说包包,梳妆盒,内衣内裤的抽屉他从不会去碰,但仍旧有很多时候,需要他动手帮她去做些什么。
就好比现在。
丫头冷了,不知道该自己添衣服。
陆清时打开她的衣柜,入目就是她常穿的那几套裙子。
气温快要入冬,她的柜子里还挂着初秋穿的连衣裙,甚至还有短袖和吊带。
陆清时在心里叹息。
想着明天什么时候有空,该把她去年的冬衣提前拿出来洗,晾晒,或者周末带她去商场再添置一些。
小姑娘总喜欢新的,漂亮的衣服。
他拿了那件羊绒的开衫,把衣架取下,正要关上柜门的时候,眼光无意间掠过里头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
本来目光掠过就掠过了,他向来尊重她隐私,只要不是过于出格的东西,他大多可以说服自己睁只眼闭只眼。
可许是盒子上那英文说明过于直白,那小玩具的图片又过于浅显易懂,陆清时一下子就明白了,那是个什么东西。
陆清时拿着开衫的手指倏然一顿。
他沉下呼吸,强迫自己冷静。
安慰自己,丫头已经二十岁了,有这样的情感需求,他应该理智看待。
可再又想到她锁骨上的那枚吻痕,她在书房背着他偷偷看的小黄书......
陆清时真的有些难以冷静。
......
姜浅怀揣着绝望的心情追到门口的时候,刚好碰到陆清时从她的卧室里出来。
他面色如常,修长的手臂上挂着她的羊绒开衫。
姜浅大气都不敢出,眼睁睁看着陆清时平静的将那件开衫打开,披在她的肩头。
“穿衣服,”陆清时见她不动,瞥她一眼,“穿个衣服紧张什么?”
姜浅脑子里有点懵,如果她没记错,上一次她玩的有些虚脱,好像只是把小玩具消了毒,就放在衣柜里,都没有把盒子遮起来。
陆清时平静的反应让她有些看不懂。
难道是,他没看到?
可那个盒子那么大,包装上的图片也足够的露骨,陆清时的眼力......这么差吗?
她乖乖的伸手,将手伸进了开衫的袖子里,额前垂落的发丝遮着她眼睛里的羞赧,白嫩的耳根子悄然就爬上了一层红晕。
越想越不安,她还是弱弱的,试探的问了一声,“姐夫,是不是我犯了什么错,你都可以原谅我啊?”
陆清时等她把手套进袖子里,就帮她把白色的珍珠扣子扣好,深邃淡沉的眼里落了她忐忑又竭力压制着不安的小模样,他眼底情绪温沉,“别想挖坑给我跳,从小到大我原谅你犯的错还少?”
姜浅抿唇。
心想这问题她好像问的不对,因为陆清时又像是回答了她,又像是没有回答她。
可不待她鼓起勇气再问,陆清时忽然话锋一转,“什么时候把你男朋友带来见我?”
姜浅脊背一僵。
蓦地想起,原本上周陆清时就提过这个事,只不过上周末科室团建,后面陆清时又受了伤,姜浅就侥幸的以为陆清时忘了。
姜浅头皮有些发麻。
她没懂,陆清时怎么又突然提起这个话题。
她垂在身侧的手指落在开衫一角,指尖紧张的微微攥了攥。
如果她说,她和她男朋友感情还不够深厚,还不算正式在一起,还没到见家长的时候,那陆清时肯定会说,都亲到锁骨了,怎么不算正式在一起。
可如果说他们已经分手了,那以陆清时敏锐的性子,肯定会怀疑她在说谎,那枚吻痕的来源就会再次被提起,万一陆清时私下再去调查,发现她别说男朋友,连绯闻男友都没有过一个,事情只会愈发麻烦。
姜浅闭了闭眼,尝试着打太极,“姐夫,他性格内向,要是带过来见你,会被你吓到的......”
陆清时看着她,脸色忽而沉了下来,“有胆子解了你的扣子亲你的锁骨,没胆子见我?”
姜浅被他语气中的凉意吓的一怔。
局促的站在那里,小脸涨的通红,她不知道怎么和他说,急得掌心里很快起了粘腻的汗意。
她紧紧捏着开衫的手指,精致的小脸掩饰不住的紧张,都被他不动声色的尽收眼底,陆清时嗓音冷了下来,“既然你们确认了关系,总要让我知道是什么人和我妹妹在一起,不然你让我怎么放心。”
姜浅快哭了,她知道自己心理素质一般般,尤其是和陆清时这样的人在一起,恐怕三言两语就会被诈个干干净净,她一急,嘴巴就比脑子更快,“不是,是他,他......他有妻子的......”
陆清时先是一愣,清寒的眉目瞬间覆了冰霜,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听到这样一句话,“你再说一遍试试。”
姜浅红着眼睛,水雾氤氲的眸子垂坠着泪花,知道陆清时肯定误会了她的意思,她咬着唇,干脆破罐子破摔,“我,我是说......他有未婚妻,但是未婚妻病了,他们不能在一起......”
“荒唐!”陆清时沉声喝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