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浅不敢置信。
简直头皮发麻。
藏在袖子底下的小手因为紧张,紧紧绞在了一起。
她心想,完了。
她死都没想到陆清时会看到她的……他肯定是怀疑了。
如果她直接告诉陆清时,吻痕是他留下的,昨天晚上他们两个除了那最后一步没做,其他的都做了......
姜浅有预感,陆清时不会不认,他从来都光明磊落,行事坦荡,敢作敢当,但他也有自己顽固的不愿打破的原则。
姜浅在过往无数次意淫陆清时的时候,尝试过站在他的角度去想,陆清时从来都把她当孩子,如果陆清时知道他醉酒之后和她有了肌肤之亲,在他看来,那一定是大逆不道的错误,是道德的沦丧和堕落。
他一定会向她道歉,会自责,也会彻底远离她的生活。
姜浅呼吸发紧。
“是王叔送您回来的,”她一口咬定,素净柔美的小脸一派的淡定,看不出有任何慌张。
陆清时知道她说谎的时候会逃避看人的眼睛,所以为了显得自己是真的不紧张,没说谎,她强迫自己抬眸,视线撞进陆清时清冷的黑眸。
两人四目相对。
她面上是无比的镇定。
“也是王叔把我扶上的床?”他看着她,再次确认了一遍。
客厅里很安静,安静到针落可闻。
头顶亮白的灯光光线从半空中坠落,落在少女如春日桃花般娇艳的小脸上,莫名映出几分不合时宜的苍白来。
姜浅眨了眨眼。
尽管心里已经是风雨飘摇,可面上仍旧稳如老狗,硬着头皮顶着他的注视,“是。”
她抬眸,漂亮的羽睫心虚的颤了两下,然后用着天真又无辜的口吻,“姐夫,是有什么问题吗?昨晚我本来也想扶您的,可是王叔说他一个人就够了,所以我就去帮您煮醒酒汤了。”
她说是这么说,但其实很怕陆清时会去问王叔。
陆清时盯着她的眼睛。
像是想要从她眼睛里寻出一丝一毫说谎的痕迹。
然而,小丫头脸上的真诚和无辜,让他找不到任何的错处。
陆清时收回目光。
英俊的眉目沉着,修长的身躯坐在沙发上,沉默了片刻。
姜浅脊背上的冷汗一阵一阵。
见他没有再问,就猜测他大约是信了的,心里头隐隐松了口气。
可这口气还没完全松下来,就听见陆清时再次开口,“什么时候谈的男朋友?”
姜浅脑子里又是嗡的一声。
再次抬眸。
陆清时也在看着她。
她感觉自己像是在受刑。
她知道,脖子里的吻痕,今天在陆清时这里,是必须要有个说法的。
姜浅小脸涨的通红,只能睁眼说瞎话,支吾着回了一句,“前,前段时间......”
陆清时蹙眉,长指掐灭了快要燃尽的烟头。
“是班上同学?”
他坐在那里,身影逆着光,线条明晰的五官被光影渲染的冷硬,像是一座失了烟火气的雕像。
姜浅咬唇。
脊背都在发凉。
“不是。”
她不敢说是班上同学,陆清时是神外主任,青华本就是A大附属医院,陆清时在第一临床学院也有教学任职,若说是她班上同学,他明天就能把人查个底朝天。
姜浅默默补了一句,企图祸水东引,“其他专业的。”
陆清时沉静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他什么话都没说。
看上去神色是一贯的冷静,波澜不惊。
可也仅仅只是看上去平静,到底有多震惊,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知道丫头大了,总要谈男朋友的,可是突然就发展到了这一步,他有些难以接受。
吻痕的印子在她的锁骨,能亲到那种地方去,那肯定是解了她颈间的扣子,并不是单纯的亲一亲嘴巴那么简单。
如果连颈间的扣子都能扯开,那么丫头身上的裙衫有没有被解开过?
孤男寡女,若是宽衣解带,互相缠抱着拥吻,接下去会发生什么。
陆清时不敢深想。
更何况小丫头年轻又漂亮,是个男人见了恐怕都会气血上涌。
深更半夜与她谈论性的话题并不合适,但此刻陆清时显然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他迫切的需要知道事情到底有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