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月色朦胧,芙蓉帐暖。
又是一场荒唐夜。
长胥砚行动如常,肩上的伤势在此时似乎并未带来任何影响。
可微微泛白的唇和额角浅薄的汗水,还是将他的状态暴露无遗。
柳禾顾忌着长胥砚的伤势难免分神,此举却似惹了他不满,几乎要将她吞没。
行动剧烈之间,男人肩上的绷带不可避免渗出了血红。
见再小心还是没能避免牵动伤口,柳禾吓坏了,哪里还有心思做别的,忙出声制止他的动作。
“长胥砚,停下……”
得重新处理伤口。
男人动作略顿,她欲起身离去,却被停留在腰际的大掌重重按了回来。
一声惊呼,撩拨得人心口燥痒。
身前的少女眸光楚楚,眼尾泛红,含苞待放的模样让他欲罢不能,哪里舍得放她此时离去。
“反正已经裂了,”他沉声开口,指腹擦过柔软的肌理,“一会儿再管它……”
伤口裂了不处理,竟要一会儿再管。
柳禾气恼瞪了他一眼,说什么也不肯依,挣扎着要下床去拿换药之物。
抽身而去的瞬间,男人眸底透着隐忍的暗光。
再也抑制不住,反身将她压下。
又是一场疾风骤雨。
鸟鸣在风雨中变得微弱细碎,彻底消散在最后一场酣畅淋漓的甘霖之中。
柳禾强撑起身子取了药来,看着男人苍白的脸,一时气得说不出话。
“你还要不要命?”
“不要,”他缓缓勾起唇角,语气虚弱,“要你……”
柳禾深吸了口气。
恋爱脑,要命。
伤口裂得厉害,柳禾费了半天劲才给他止住血,再加上方才被折腾久了,只觉困乏不已。
翻身朝里合眼,却听见了男人略带试探的声音。
“怎么……不睡过来?”
见她不为所动,长胥砚轻声示弱。
“肩膀痛,够不到你。”
背对着他良久的人儿闻声总算回过身来了,虽说只是为了怒瞪他一眼。
还知道痛,方才疯了似的也不知是哪个。
欲张口责备时正对上了男人虚弱的目光,还有漆黑眼底无尽的眷恋和不舍。
柳禾难免心软。
她明日天亮要走,他是舍不得才如此的吧。
到底还是顺着他的意凑近了些。
相拥而眠。
……
次日,天亮时。
长胥砚尚未醒来。
柳禾在香炉中添了些安神香,起身收拾时动作刻意放轻,没有吵醒他。
临出门时,在他枕边留了根木质发钗。
忍着身体酸痛感来到后门时,见南宫佞已在此等她了。
见她过来,男人略略侧目。
“迟了,半字。”
柳禾一愣。
两分钟也要计较啊……
虽说不知他如何将时间点掐得如此精确,柳禾却知迟到确实是自己不对,咬了咬唇道歉。
“对不住,昨晚睡得迟了些……”
言语格外诚恳。
柳禾却不知,男人面具下面色一闪即逝的玩味和深意。
后门门槛有些高,迈步跨出去时难免虚浮。
似是看穿了她即将控制不住趔趄,身后的南宫佞适时伸手,稳稳搀住了纤细的手臂。
“身子不适?”
虽是询问,若有所思的模样却似洞悉一切。
回想起昨夜同长胥砚所作所为,柳禾难免心虚,迅速将胳膊从他手中缩了回来。
“……多谢。”
偏生男人不依不饶,面具遮掩下的剑眉挑了挑。
“哪里不舒服?”
柳禾唇瓣嗫嚅,一时没吭声。
她转念便意识到——
昨夜南宫佞所居的地方距他们不远,加之习武之人听力佳,他们闹起来的时候指定被听见了。
行至马车前,柳禾正打算抓着车身挪上去,身子却打横离地。
“南……”
话音未落,已被稳稳抱了进去。
二人上车后。
南宫佞并未立刻松开手,反倒气定神闲地坐了下来,将怀中打横抱着的小姑娘搁在腿上。
柳禾想退,却被坚实强悍的臂膀牢牢圈住。
“年岁不大,倒是会玩,”男人低笑着开口,宛如一头慵懒的雄狮,“累成这副样子,昨夜的花样想来是不少……”
柳禾心下倒抽一口凉气。
原以为南宫佞是个内敛压抑的性子,却不曾想说出的话如此直白惊人。
见她窘迫别开脸挣扎着要下去,男人单手将人钳制,另一只手缓缓摘下面具。
玄铁撤下,露出清俊精致的五官,独特的眼尾印花衬得气质越发出挑。
南宫佞略略仰首,似笑非笑地凑近了些。
“与他如何玩乐,不若也教教我?”
柳禾身子一僵。
不甘被他当小孩子一样逗弄,她毫不躲闪,直勾勾地盯着男人的黑眸。
“学也不是不行,要给学费。”
小姑娘一副狮子大开口的架势,南宫佞哪能看不出,却没有半点退缩之意。
懒懒挑眉,漫不经心。
“要多少?”
为了让他知难而退,柳禾气定神闲地开出了条件。
“把南瑶给我。”
此话一出,她清楚地捕捉到了男人眼底的暗色,车厢内一时缄默无言。
柳禾在心下暗暗嗤笑。
“既给不了,那就别再妄图……”
话音未落,后背忽然被男人的大掌向前一推,身体重重撞上了他坚实的胸膛。
“一言为定。”
嗓音很低,带着运筹帷幄的认真。
柳禾愣住了。
怎么就一言为定了?
捕捉到了她视线间心虚的闪烁,南宫佞锁紧的眸光夹杂着隐晦不明的笑意,半步都不肯退让。
“若我能助你执掌南瑶,你便肯教我……如何欢愉,我说的可对?”
意识到事态的发展早不是自己随口一句玩笑话那么简单,柳禾心下的退堂鼓越打越响亮。
“我没……”
微启的唇被男人抬手捂住,将余下之言尽数拦了回去。
“不错的条件,我答应。”
柳禾简直悔不当初。
她在这里招惹的人已经够多了,再来一个南宫佞这样深不可测的家伙,怕是要心力交瘁。
“堂主。”
车外传来轻唤,似有消息传来。
南宫佞顺势松开她,戴上面具下车。
下车前一刻。
他似乎听到了小姑娘不情不愿的小声嘟囔。
“老男人还用学这个……真不害臊。”
南宫佞:……
唤了数声却见堂主没反应,属下欲言又止。
又是一声唤,男人这才堪堪回神。
犹豫了片刻,他忽而开口。
“……我很老?”
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