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人的指尖不老实地在她腰间打着转,有些痒。
柳禾一把拉住,略显强势地塞进了被子里。
符苓也只笑而不语,就这样默默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错开了视线。
“不必觉得欠了我什么人情,我做这些也不全是为了你。”
虽不知符苓此话是不是为了减轻她负担的方式,却也提醒了她一件事。
“方才听你说……她回来了,是何人?”
男人的身子不自觉地僵了僵。
那个试图将符苓变成毒兽的人……
那个——
伴随符苓一生的噩梦。
但是很可惜,他现在不是当年的符苓。
血封喉,绝不会屈于人下。
“兴许是梦呓,我也不知自己究竟说了什么。”
男人语气随意,自然地跳了过去。
见他显然不愿多说,柳禾只好作罢。
……
接下来两日。
长胥川和长胥墨兄弟两个皆在准备与沙邦的最后一战,在巡防与练兵之间忙得脚不沾地。
柳禾放心不下符苓的伤势,常在他身侧守着。
这两天的符苓倒是出人意料的乖。
不多言不多语,给什么吃什么。
柳禾正趴在桌上帮军医分着中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身后人的视线早已不知追了自己多久。
“想要什么?”她边放下药起身边猜测着,“是不是渴了?”
符苓不说话,依旧盯着她看。
柳禾正要去倒水,却被他轻声唤住。
“过来。”
虽有些狐疑,她还是耐着性子上前了。
“是想起来走走?我扶……”
手伸出去的瞬间,却被他轻轻勾住了小指。
一低头,正对上了美人勾魂摄魄的眸子。
……又来了。
就知道这家伙安分不了几天。
“前两日你问我,想要什么,”符苓缓缓开口,语气慵懒淡然,“方才忽然想到了。”
见他没什么大碍,柳禾提前打断。
“迟了,过期不候。”
不用脑子都知道,他嘴里指定吐不出什么好话,
正要把手从他手里抽回来,却见男人不依不饶伸出长臂,瞬间勾住腰身将她捞了回去。
行动间符苓顺势坐起,方便她靠在自己胸膛上。
话亦不容拒绝地说了出来。
“要你,给不给?”
“瞎了,听不见。”
一来一回,毫不迟疑。
符苓眯了眯眼,饶有兴致。
话锋一转,他忽而示弱了几分。
“若我说没了你我会死呢?”
柳禾缓缓拧眉,只觉身上一阵阵往下掉鸡皮疙瘩。
这世上从没有谁离不了谁。
她又不是小孩子,能被他随口一句话骗得团团转。
近在咫尺的小脸上满是倔强,符苓若有所思,到底还是笑了笑放开了她。
“我这张皮囊你不稀罕,世上可多得是人想要,真的不考虑考虑?”
“不考虑,”柳禾整了整衣裳,随意瞥了一眼,“太吓人,无福消受。”
依稀记得那画面带给她的震撼。
符苓一愣,猛地反应过来。
她说的好像是……
似是也回想起了那时她的样子,符苓笑得身子轻颤,只觉有趣得很。
待到笑够了,他微微曲腿看她,有意勾引。
符苓的美风情万种,随意一个动作都显得惑人至极,却并不令人反感。
“小孩子懂什么?”他舔了舔唇角,媚眼如丝,“我又不会弄疼了你。”
柳禾翻了个白眼,随手扔了包干粮砸在他身上。
看着掀帘出去的纤细背影,男人笑得纵容。
直到那身影消失在视线中,符苓才缓缓收了笑意,垂眸看着腕间若隐若现的血红。
引毒时内力冲撞,他体内毒物的平衡已被打破。
多年前的那种蛊毒……
想来是压不住了。
小姑娘从未见过那般场景,发作时怕是会吓到她。
不能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
……
念着符苓吐了那么多血,这两日一直面色苍白,柳禾专程去熬了些补血的汤药。
端着药碗回来时,却恰好见他起身朝外走。
“你去哪儿?”
没想到她会忽然回来,符苓脚步顿了顿。
他眼下内力尚未恢复,不能无声无息离去,竟让她撞了个正着,实在麻烦。
只见符苓抱起手臂冲她挑眉,慵懒随意。
“你既不肯同我走,我难道还要一直留在这儿?”
见他面色依旧有些虚弱,柳禾哪能放心他独自离去,拧了拧眉放下药碗去拉他。
“也不差这两日,等身体养好些再……”
话音未落,却被掐住了下巴。
符苓似笑非笑地眯眼看她,唇角泛着不正常的艳红。
“强留一个要走的男人,你可知是什么意思?”
柳禾一哽。
“莫做些让我误会之事,不然……”
指尖沿着面颊向上滑动,暧昧至极地勾住了她的一缕青丝,柔顺微凉。
“我这个人,最容易当真了。”
三两句话没正经。
还能如此,可见也没什么大碍。
柳禾随手拂开他。
“没强留你,喝了药再走。”
别身子一虚晕在半路,被蛇虫给咬死了。
符苓笑了笑,回身去端药。
腕间的血红更清晰了。
见他执意要走,柳禾自不好多说什么令人误会,打算收拾些干粮给他带着。
正要扭头出去时,却见男人身子一软,直直要往地上栽。
“……符苓!”
她忙上前扶住。
入手一片不正常的炽热。
心下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柳禾试探着询问。
“哪里不舒服?”
男人闷哼一声,却没有答话。
“符苓?”
她不放心地轻唤一声,试图将他送到床上去。
“我现在就去叫军医来,你先忍……”
话音未落,身子却被他猛地拥进了怀里。
“别动……”符苓低声呢喃,喘息交织,透着异样的急促,“先不要动……”
柳禾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特的幽香,似乎是从符苓身上发出来的。
……不对劲。
见他这副模样,柳禾心里实在没底,忍不住又唤了他两声。
“不要……不用他们……”
男人低声呢喃,呼吸越来越急促。
不知过了多久,他似是稍稍平复了些,任由她离开自己的怀抱,艰难地合上了眼。
“符苓……”见他向后跌坐在靠椅里,柳禾轻声试探,“你好些了吗?”
男人脖颈微仰,青筋隐隐。
他舒了口气,冲她伸手。
“过来,扶我一把……”
柳禾忙上前去。
谁料就在她伸手欲搀扶的那一瞬间,符苓竟毫无征兆地点了她的穴。
动作果决,毫不犹豫。
柳禾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