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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众人皆震惊。
五殿下怎会对一个陌生女子如此殷切,莫非也是京城养出来的顽劣好色之徒?
“殿……殿下……”
两个士兵支支吾吾,却也不敢打断。
“在此等着,”长胥墨随口吩咐,拉住了她的手,“本皇子要好好审审这个‘细作’。”
语罢也不看周围人是何反应,拉起她便朝着就近的帐篷去了。
一时间,士兵们都傻了眼。
其中一个率先反应过来,抬手推了身边人一把。
“抢人了,还不快些去通知四殿下……”
帐内。
帘帐拉下,某人瞬间原形毕露。
“柳姐姐……”
身子被少年紧紧黏住,他轻声唤着她撒娇。
“你想不想我……想不想?”
看这架势,像是恨不得长在她身上。
推了两下也推不动,柳禾索性由着他去了。
“我可想你了……”
看着他死皮赖脸的模样,柳禾一时哑然失笑。
谁能想得到,敌军阵前威风凛凛的少年将军,背地里会是这副模样。
原以为这小子来了军营会成熟些,谁承想还是老样子。
将黏在自己颈窝里的脑袋往外推了推,柳禾语气淡然地打断了他的纠缠。
“有正事就快说,外面有人。”
见她这般冷淡,少年肩膀一垮,相当不满地嘟囔着。
“一见面就躲我,好不容易单独在一处还不跟我好好说话……你真是个坏人。”
柳禾又一次哑然。
到底还是架不住他软磨硬泡,她无奈伸手圈住了他的腰身,哄孩子般轻声安抚。
“想……满意了?”
某人这下才开心了些,面颊贴近她的脸来回蹭着。
转瞬又想到什么,他严肃几分。
“你怎么到边关来了?方才一打眼瞧见你的时候,还以为是我眼花看错了……”
之所以没能一眼认出她,就是因为她是最不该出现在这儿的人。
没打算瞒他什么,柳禾将自己阴差阳错来到沙邦之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少年越听脸色越黑。
“胆大包天的东西……敢如此对你,若让本皇子抓到定要砍了他!”
回想起将自己迷晕弄到沙邦来的人……
柳禾只知道是番邦打扮,冒充阿戚野引诱她卸下防备,究竟是什么身份她却并不清楚。
谁料下一刻。
正信誓旦旦放狠话的少年却忽然失落,语气中亦满是自责。
“都怨我……”
柳禾一愣。
“那日就不该让你自己回去,应该多派几个人护你的,差点害得你……”
长胥墨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沉闷,显然是将她遭遇之事尽数归在了自己身上。
不忍见他自责,柳禾忙轻声安抚。
“此事怪我自己太大意,何必扯到你头上?”
明明是她那日太过冲动,没能分辨出故人真假便贸然涉险,哪能怨得了旁人。
“再说了……”
见少年仍不释然,柳禾只好轻轻捧住了他的脸,强行让他与自己直视。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是啊……
她还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这便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长胥墨的黑眸至此才稍有亮色。
柳禾还打算跟他说点什么,谁料却一不留神扯到了臂上的伤口,疼得抽了口气。
少年迅速察觉异样,忙拉着她关切。
“你怎么了?”
怕他挂怀,柳禾笑着摇头。
“没怎么……”
长胥墨本就眼尖,哪能看不出不对劲,听她这般说也没有放松半点。
视线在她身上来回扫视一圈,少年精准无误地捕捉到了问题。
她手臂活动时有些不便。
“你受伤了?”墨眉紧拧,语气严肃,“给我看看。”
知晓这小子见她伤口严重怕是要疯,柳禾忙一个闪身躲开了他的动作。
“真不要紧,已经上过药了……”
奈何某人却并未让她如愿。
少年长臂强势一伸,自身后揽住了她的腰肢,瞬间将人圈禁在自己怀里。
又来了……
惯会用蛮力的小子。
“我看看。”
这次的语气没了商量和撒娇意,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
瞧他这轻易不肯让步的架势,柳禾满心无奈,却也只能任由他自身后解开了衣带。
念着帐外还有人在,她低声叮嘱。
“只看,不许乱动。”
少年小声嘟囔。
“我知道……”
青天白日的,他还不至于猴急成那样。
毕竟……
等晚上再闹她也不迟。
长胥墨这般打算着,垂眸朝她臂上的伤口看去。
只这一眼,瞬间惹得他青筋都暴起来了。
“他娘的……哪个不要命的伤你?老子剁了他!”
再三解释伤她的锦夫人已经被一箭射死,少年却仍未能平复,柳禾只好抓住他的袖口。
“上过药已经不疼了,真的没事……”
轻声细语的安慰似是很有用,长胥墨略略平静了些。
可他转念又抓住了重点。
“这地方……谁给你上的药?”
此处位置不便,需得褪开衣领才够得到。
军营里可都是大男人,若随随便便拉个人来上药,岂不把他家小柳的身子给看去了。
尚未等柳禾回答,只听门口处传来一声轻咳。
“……是我。”
熟悉的嗓音落入耳中,二人都是一愣。
“四哥?”
迎着长胥川略带探究的目光,柳禾忙拉上衣领,神情间显得有些不自在。
自然了——
不自在的可不止她一个。
长胥川眼神闪烁,似是在迟疑着该不该进去。
“我方才……出声问了几次,你们两个说话说得太认真,没听见。”
柳禾面上一阵困窘的热意。
方才……
他们两个可不只是说话太认真吧。
见大家都僵在这儿也实在不像样子,长胥川回头隔着帘子冲阿溪吩咐。
“各自去忙。”
“是!”
帐外,人声渐息。
长胥川略略犹豫片刻,到底还是放下帘帐朝他们走了过来。
“你们……”
小心翼翼试探。
方才他看得真切,二人如此亲昵的举动,绝非第一次见面之人会做得出的。
柳禾原以为长胥墨会说些惊世骇俗的话,自己都已做好准备了,谁料他却一声不吭地转头看向她。
就像是在等着听她怎么说。
一左一右的视线将她夹在中央,弄得人越发不自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