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人语气温和,说出的每一个字却都极尽暧昧。
“要叫夫君……”
柳禾一愣。
……夫君?
忽地反应过来,少女脸色刷红一片,不自觉地后退两步拉远了距离。
此处是阿戚野母亲的衣冠冢,他热烈又直率地确认着与她的关系。
可她……
眼下还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关系交错复杂,哪能配得上他的一腔赤忱。
“找东西要紧,”少女不自在地别开脸,轻轻咬唇催促着,“快去。”
贝齿在娇软的唇瓣上留下印记,无比诱人,惹得阿戚野控制不住想要靠近。
心下虽汹涌万状,他却也没有完全丧失理智,带着她往暗门处去了。
钥匙入锁眼,只听得一声脆响。
下一刻——
暗门缓缓开启。
暗室里东西虽多,却不杂乱,阿戚野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金灿灿,沉甸甸。
将金锁握在掌心里,阿戚野转过头来认真看她,又一次做出了保证。
“我不会用它来做坏事。”
柳禾冲他笑笑,没有犹豫。
“我知道。”
她知道,阿戚野不是坏人。
坏人不会有这样一双澄澈明净的眼睛,像洒落在草原的月光。
男人眸光一软,似乎想说点什么,到嘴边的话却忽然一顿,警觉竖耳。
“……有人。”
柳禾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此处只有一条路可以出去,贸然往外闯怕是会暴露行踪,不若暂时藏匿在此处,等动静消失再出去。
二人默契十足地对视一眼,皆心领神会。
柳禾抬手抱紧了男人的精壮腰身,阿戚野带着她顺势一跃,落在了屋内横梁上。
知她怕高,他柔声安抚。
“有我在,不会让你摔下去的。”
柳禾点点头,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
饶是她佯装镇定,可架不住此时身处高处,下侧悬空,说不慌是假的。
看穿了她的不安,阿戚野抬手将她的后背朝前一推,顺势拿壮硕的胸膛接住了。
柳禾一时不察,回神时却已趴伏在了他身上。
“你……”
话未出口,已被他笑着打断。
“嘘,当心被人听见。”
外侧的脚步声近在咫尺,柳禾下意识收声。
男人修长的双腿在横梁上伸开,两手抓住她纤细的小腿,稍稍发力往前一带。
只这一个动作,轻易将她拉到自己身上稳坐。
没想到在高处横梁上他还敢做这种大幅度动作,柳禾吓了一跳,身子晃了晃。
男人宽阔有力的大掌顺势拉住了她的胳膊,助她将重心稳了下来。
做完这些,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这小子是故意的。
奈何男人的眸光澄明至极,不带半点情欲,让人想发作也寻不到理由。
柳禾忍不住拧眉。
屁股下垫着男人精壮的大腿,坐起来炽热微弹,倒是比横梁舒服许多。
算了……
更离谱的她也不是没见识过,至少阿戚野还算个正人君子。
打定主意,柳禾索性越发往他怀里缩了缩,以便有人闯入时隐匿行踪。
外侧的对话声传来。
“二东家,就是此处。”
入耳是熟悉的称呼,瞬间惹得柳禾眸光一颤。
二东家……
今夜来此的是风月馆的人,这位二东家好像叫南双,常伴随长胥疑左右。
莫非长胥疑也要来这里找东西?
可这块金锁的位置就连阿戚野都是今夜才知晓,他又是从何处得到的消息?
那一刻——
柳禾心下翻涌,忽而冒出了个令人后怕的猜想。
难不成……番邦也有长胥疑的人?
思及此处,她越发不敢大意,屏气凝神留意着暗门外那群人的动向。
紧接着发生的事,却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
暗门,竟然开了。
没想到这群人没有钥匙还能自由入内,柳禾下意识看向阿戚野,见他亦是同样的惊讶。
怎么会……
他从未想过今夜会有别人来此,更没想到他们不用钥匙就能进出此地。
生怕被闯入之人发觉踪迹,柳禾紧张地抓紧了男人的衣襟。
好在暗室上方光线昏暗,凭空看去也并不真切,他们没有察觉此处还有另外两人。
阿戚野会意,伸手将她揽紧了些。
饶是他已刻意表示安抚,柳禾却也能感受到男人肌肉的瞬间紧绷,似乎随时准备出击。
来人在暗室里翻找了半天,却仍一无所获。
“二东家,并未寻到。”
没找到……
柳禾下意识低头,往阿戚野怀里看了一眼。
只怕下面这群人寻的东西,也是此物。
“怎么会……”
南双有些狐疑地低声呢喃,忽而面带警觉,低声吩咐着手下。
“你们两个在此守着,我去外面探探情况。”
“是,二东家。”
下一刻,只见除了留下的两个人之外,其余众人皆随着南双转身离去。
倒是个趁势离去的好时机。
反正东西也被阿戚野拿到手了,留下也是白白浪费时间。
横梁上两人对视一眼,心意相通。
柳禾抬手抓紧了阿戚野的衣角,正等他一跃而下冲出去时,却听下方二人说话了。
“听说没有?东家前阵子找了京城最好的画师,要为他和一个太监绘春宫呢……”
蓄势待发的动作瞬间收住。
明知阿戚野此时停下是在试图探听情报,柳禾却还是不自觉地僵住了身子。
不知何故,她总觉得有点不安。
请画师为他跟一个太监……
绘春宫?
兴许是在皇宫里当太监当久了,每每听见个太监就觉得是在说自己。
“东家贪恋一个太监,想将其收为己有的事也不是秘密,只是此举实在有些太疯了点……”
另一人压低声音,忍不住告诫。
“贵人之事,你我还是不多嘴的好。”
“不是,你真不好奇?听闻那太监先前曾跟太子不清不楚,还有人瞧见二殿下也同他搂搂抱抱……”
饶是他们有意压低声音,上方二人却还是听得清楚至极。
没想到自己真是他们聊天内容里的正主,柳禾唇瓣嗫嚅,一时尴尬坏了。
这都不是暗指了……
跟直接报她身份证没什么分别。
忽地意识到什么,柳禾小心翼翼地侧目看去。
黑暗中——
果然见男人已缓缓拧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