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符苓松口,柳禾不禁暗暗舒了口气。
她缓缓后退几步,被长胥祈拉住手腕迅速挡在了身后。
“走。”
在阿青的护送下,二人回身欲去。
谁料下一刻。
“站住。”
只听红衣美人一声冷笑,落入耳中的每一个字眼都冰冷彻骨。
“我有说让这位小公公走吗?”
长胥祈眉心紧蹙,唇线紧绷。
柳禾清楚地感受到了拉住自己手腕的指力道收紧,男人周身莹润柔和的气度尽数被凛冽取代。
“他不会伤我,”她压低声音安抚,“你先去前面等,若放心不下,便让阿青在暗处守着。”
手腕却被锁得更紧。
“我不会舍下你一人。”
见他不肯妥协,柳禾不禁有些着急。
将两人缠绵拉扯的模样尽收眼底,符苓越看越扎眼,忍不住冷哼一声。
既然如此难分难舍……
不如他现在就给他们个机会。
忽地——
只见红衣美人纱袖一挥,无色的粉末瞬间呈烟雾状朝着正前方袭去。
阿青下意识挥剑而向,奈何药物无形,根本抵挡不住,
几乎就在符苓撒药的同时,长胥祈毫不犹豫地将二人调转了方向,径自将她护在了怀里。
不知那药有没有沾到他身上,柳禾吓坏了,生怕是什么致命剧毒。
“算是送给太子殿下的小小见面礼,还请笑纳。”
……见面礼?
柳禾咬牙切齿,不顾身前男人的阻拦,直直地冲到符苓面前一把揪住领子。
“那是什么东西!”
红衣美人莞尔一笑,忽然凑近了些。
见血封喉与小柳之间距离全无,长胥祈刹那间心跳一滞,见他没有杀意却仍放心不下。
红衣男人薄唇轻启,缓缓吐出了三个字。
柳禾的身子彻底僵住。
他说……
那是催情药。
小姑娘愣怔的模样有趣的很,符苓翩然抽身远去,只留下一阵妖冶惑人的笑声。
不知在原地呆立了多久,男人的手掌缓缓搭上了她的肩。
“小柳。”
一声轻唤,瞬间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男人此时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担心自己中了什么毒,而是眉心紧拧,严肃地看着她。
“我看你是疯了,为何要跟来?”
语气亦是难得严厉,显然是对她贸然行动感到后怕。
“我……”
柳禾一哽,却见他扭头看了阿青一眼,责备之意更甚。
到底是跟了多年的旧主,被太子这一打量,阿青显得心虚坏了,一言不发地垂下了头。
“不怨阿青,”她忙拉了拉他的衣角,轻声解释,“是我硬要他带我追来的……”
回想起符苓离开前在她耳畔的低语,柳禾忧切不已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你感觉如何?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方才的话题尚未讲完,长胥祈不由地缓缓拧眉。
转眼又瞧见小太监实在担心坏了,他终究还是不忍让她挂怀,忍不住轻叹一声。
“我无……”
无事二字尚未出口,下腹忽然一热。
长胥祈愣了愣。
这种感觉……
不好。
“阿青,”男人错开视线,语气坚决,“即刻带你主子回去。”
见他态度强硬地将自己的手从衣角处扯了下来,柳禾瞬间了然,越发不放心了。
看来是猜到些血封喉下了什么毒,要独自受着。
“不行!一起回!”
小爪子又一次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角。
“小柳听话,我现在不能回宫。”
男人按住她的手解释,语速比以往快了些。
“血封喉见秘密被撞破,便想毁我名声趁势让假父皇废储,若我如此回宫被人撞见,怕是怎么也说不清了……”
当太子不再是太子,他的话也就不会有人信服。
就算是他到时坚称父皇是假的,众人也只会觉得是他记恨在心,神志失常之言。
柳禾唇瓣轻颤,心下震惊。
符苓给长胥祈下催情药,原来竟是怀的这种心思……
实在是好生歹毒。
不能回宫,也不能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
柳禾四下打量一圈,咬牙打定了主意。
“阿青,带太子去别院。”
一路来时她已观察过了,此处距离长胥祈先前禁足住过的地方不远。
先找到地方落脚再说。
“小柳……”
见他仍要挣扎,柳禾定定地抬头对视,语气不容拒绝。
“今夜你已强行要求过我一次了,这次要听我的,”她顿了顿,“你还说,阿青也要听我的。”
男人如水的深眸闪过一抹纠结,终究还是妥协了。
……
别院。
将长胥祈扶着进屋躺下,柳禾忍不住关切。
“现在感觉如何了?”
拜符苓所赐,她先前也中过类似的毒。
这玩意发作起来难受得要命,好似有千万只虫蚁在骨血间游走啃咬,让人抓心挠肺却无计可施。
尤其是看到男人面上红痕渐现,柳禾越发放心不下了。
“不碍事……”
男人含笑在她手背上轻拍,仍在安抚。
见阿青已自动退了出去,柳禾一愣,下意识朝门外探出头唤住了他。
“阿青别走,你可有法子解此毒?”
阿青脚步一顿,无奈摇了摇头。
身为天下第一毒师,血封喉的催情药非寻常内力能逼出。
换句话说——
除了与人行欢好之事,此毒再无别的法子可解。
可是……
看着主子在夜色里白净稚嫩的小脸,他一时不知该不该将这话说出口。
见面前的男人欲言又止,柳禾正要催促,却瞧他忽然警觉地转过了头。
阿青耳廓动了动,低声吐出了两个字。
“……有人。”
柳禾心口一紧。
在眼下这种时候,长胥祈可断然经不起折腾。
捕捉到了房间内男人渐渐粗重的喘息,阿青似有迟疑,不自在地别开了视线。
“主子在此看着太子殿下,属下即刻召集人手,定能引开外面那些人,给您……”
留出足够的时间帮太子。
最后这句话他到底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口。
伴随着阿青逃也似的一跃而出,屋内也传来了长胥祈发出的微弱响动。
柳禾牵挂难耐,忙扭头走了进去。
入眼一派旖旎风光。
男人身上的夜行衣被他自己扯开了,肌肤细白如瓷,透着别样的粉。
“小柳……”
喉结轻动。
修长的脖颈用力上仰,紧绷时露着性感的青筋。
柳禾眸光一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