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唬吓唬都不行?怎么,你心疼了?”
女人的指甲染着明艳的蔻丹色,暧昧至极地挑起了柳禾的下巴,视线却在男人身上流连。
“我说堂主大人,你莫不是瞧这小子长得好看,想趁势收了他做男宠吧?”
虽然隔着面具,可柳禾还是清楚地感知到了男人的不悦。
“再多嘴,小心我拿你开刀。”
符苓耸了耸肩,毫不畏惧地松开了柳禾的下巴。
“还没问你呢,费时劳神的,抓一个小太监回来有什么用?”
倒是问到点子上了。
柳禾也想知道,这男人放着皇后都不动,偏偏要掳走她这个小太监是要做什么。
男人沉吟片刻,从怀里掏出了个东西。
“你看看这是什么。”
还没等柳禾细看那是何物,却见那东西已经被男人随手掷了过来,涌动的气流可见其内力深厚。
“啪——”
符苓轻而易举地接了下来。
将全过程尽收眼底,柳禾眼珠子都要惊掉了。
这个女人……功夫这么好呢?
还好刚刚没真打算挖她的眼珠子。
见符苓并未对她设防,柳禾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
居然是……
姜扶舟先前给她的哨子。
脖子上空空荡荡,显然是那男人在打晕她之后偷偷拿走的。
“是姜扶舟的暗哨?”
女人狭长妖冶的狐狸眼瞬间眯起,闪烁着一丝警觉。
“他竟舍得将此物放在一个小太监身上……”
见符苓饶有兴致地扭过头打量自己,柳禾瞬间缩到了床角,抱着杆子不撒手。
看来这两个人将她掳走,很大程度跟姜扶舟有关。
让她想想,该怎么跟他撇清关系……
还没等柳禾想好说辞,忽见女人雪白莹润的大腿贴近了自己的身子,甚至还极尽挑逗地轻轻摩挲。
她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别说她是个假太监,就算是个真太监,也无福消受这等美人计啊。
“这位……姐姐……”
谨慎试探的模样宛如一只胆小的猫儿。
柳禾也不知自己这句没说完的话究竟戳了她哪处笑点,只见符苓用扇掩面,笑得浑身颤。
“堂主你听见没有?他叫我姐姐……”
叫姐姐……不对吗?
柳禾愣了愣。
男人的玄铁面具透着冷意,嗓音亦是同样的阴森彻骨。
“你少招惹他,出去。”
符苓轻哼一声,随手把哨子扔了回去,扭着水蛇似的腰身出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了柳禾跟那个男人。
强悍的压迫感扑面而来,甚至不亚于她第一次被皇帝亲审时的感觉。
柳禾仔细回想了个遍,依旧没有从自己的里搜寻到这个男人的蛛丝马迹。
他到底什么来头?
“叫什么。”
男人冰冷的嗓音忽然响起,惹得柳禾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缩进了角落里。
“小……小柳。”
小柳?
“多大了。”
柳禾刚要实话实说,转瞬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她此时受制于人,将自己的信息暴露越多,就越容易被别人抢占主动。
还是留个心眼的好。
“十六。”
故意谎报了两岁。
男人隔着面具将她上下打量了一会儿,似是没发现什么异样。
“这个……”他缓缓提起哨子,“是谁给你的?”
柳禾心下警铃大作,自然不会主动承认。
“捡……捡的。”
捡的?
男人危险地眯了眯眼,隔着面具的冷哼声听得人后背发凉。
“城楼之上他如此看重你的安危,甚至不惜违抗皇令也要护你周全,你同我说此物是你捡的?”
柳禾一哽。
此人警觉敏锐,看来自己想要跟姜扶舟划清界限怕是不现实了。
“不说实话也无妨,”男人嗓音低沉,显得分外阴森,“我就在这里等,看他会不会出现。”
一听这话,柳禾瞬间了然。
这人大费周章将她掳走,目的就是为了把姜扶舟引来。
换句话说,至少在姜扶舟露面之前,她都不用担心自己的性命安全。
柳禾转了转眼珠子,考虑起了自己的退路。
“这位……”
话将出口就顿住了。
该怎么称呼他?
壮士?好汉?还是……杀手大人?
男人挑了挑眉,大发善心地自报了家门。
“不夜堂,南宫佞。”
不夜堂?
没听说过。
不过南宫佞这个名字,听起来就不像好人。
柳禾清了清嗓,缩在角落里眨巴着眼询问道:“南宫堂主,您和姜总管……有仇?”
哪能看不出她小心翼翼的试探,面具下的墨眉不自觉地挑了挑。
见男人不说话,柳禾权当他默认了。
下一刻,小太监谨小慎微的语气瞬间变得义愤填膺起来。
“南宫堂主!实不相瞒,我跟那家伙也没有半点关系,是他要挟我给他当干儿子,还曾想与我……对食……”
她故意说得艰难又凄惨,眼窝还泛了红。
“皇宫之中最惧强权,我也是没办法才虚与委蛇……”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南宫佞若是与姜扶舟仇深似海,兴许会念在同是仇人的份上饶她一条小命。
“哦……”
男人拉长了尾音,眼底尽是玩味和戏谑。
“可惜了,他是我朋友。”
“朋……”
柳禾僵了僵,准备了一长串的说辞猛地哽了回去。
朋友你要见他还得绑个人质?
……有病吧。
看着小太监尴尬的模样,南宫佞反倒显得心情大好,把哨子往她怀里一扔起身欲去。
走到门口时,男人脚步一顿。
“把饭菜给他送进去。”
柳禾警觉地翘着脑袋看了一眼。
人质还有饭菜?
必然有诈。
看着眼前那色泽味道都相当不错的伙食,柳禾拿筷子小心地戳了戳,满脸提防。
忽地。
“别看了,没毒。”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她一哆嗦。
柳禾扭头看去,见那个叫符苓的女人正折扇掩面,只露出一双狐狸般狭长妖娆的眸子,笑眯眯地盯着自己看。
她什么时候到窗台上的?
“真想给你下毒,没必要用这么低劣的手段。”
听她这样说,柳禾撇撇嘴,不置可否。
下毒不都这么下吗,还能有什么高明手段。
瞧着小太监的样子显然是不甚相信,符苓忽然俯身凑近了些,惑人的美目里深意昭然。
“你可听说过……血封喉?”
血封喉——
天下一等一的制毒高手。
此人随身携一把无血桃花扇,内里暗藏着上百种剧毒,杀人从不见血,却无人能从其手下求得生路。
迎着小太监愣怔的模样,符苓抬手正要指向自己。
“那人便是……”
柳禾却懵懂地摇摇头,“没听说过。”
“……”
符苓嘴角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