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胥砚炽热的气息混杂着酒气,毫不留情地喷洒上她的脸。
察觉到男人身体某处的变化,柳禾生怕他借着酒劲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僵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殿……殿下……”
她轻声唤他,试图让男人短暂恢复神智。
长胥砚却并没让她如愿,甚至还歪头一口含住了她的耳垂,舔舐啃咬。
酥酥麻麻的痛感禁不住让柳禾打了个寒颤。
“殿下!你醉了!”
小手一把抵住了男人的胸膛,浑身散发的强烈抗拒让长胥砚稍稍回过了神。
“……醉?”
男人眯了眯眼定定地看着她,却毫不否认。
“对……我是醉了,可只有醉了……才能让你变成我的……”
语罢也不等柳禾反应,他猛地翻了个身将她强势压在身下,过大的体型差让身下的小太监根本动弹不得。
看着男人被情欲覆盖的双眼,柳禾在心下叫苦不迭。
夏英啊……
你小子可害惨我了。
身下人的用力挣扎虽不难钳制,却还是惹得长胥砚不悦。
他抓住她的双手一把扣在头顶上,满脸不甘。
“你在太子面前不是温顺得很吗?为何总要抗拒我?是我哪里做的不如他?”
柳禾欲哭无泪。
见她没有辩驳,长胥砚眯了眯眼,满脸阴鸷。
“还是说……你已经跟太子睡过了?”
睡……?
柳禾猛地睁大了眼。
光是这个假太监的身份横在这儿,她能有几个胆子敢跟太子睡。
不等她回答,男人却自顾自接说了下去。
“睡了也没关系,我定能比他更让你舒服……”
此话一出,柳禾眼珠子都要惊掉了。
他……在说什么!
男人力气虽大,神志却已然不甚清晰,搜寻着她唇瓣的动作也显得有些笨拙。
“小柳,给我……”
给你……给个锤子。
眼瞧着长胥砚扣着她双手的大掌滑了下去,正贴合着她的腰线上下其手,柳禾的鸡皮疙瘩顿时起了一身。
你小子还真是无药可救……
看着男人被情欲冲昏了头脑的模样,柳禾恨铁不成钢,抬起一巴掌猛地扇了过去。
“啪——!”
长胥砚一时不察,竟被她一巴掌打偏了过去。
男人俊美英挺如雕塑的侧脸上缓缓渗出一抹红痕,明晃晃的巴掌印清晰可见。
柳禾方才的力道很大,自己的掌心都被震得发麻。
长胥砚愣怔了半晌才从冲击中回过神来,难以置信地瞪着她。
“你打我?”
迎着他几乎能吃人的眼神,柳禾吞了口口水,心下一阵后怕。
“我……”
好在他此时尚不清醒,杀伤力相较于寻常而言少了不知多少倍。
而且……
此时的长胥砚显然是在钻牛角尖。
男人咬了咬牙,双目猩红。
“你就这般认准了太子……不惜为了他像个女人一样守身如玉?”
“我都已经如此屈尊讨好你了,还要让我怎么做?”
“小柳,给我个机会,我可以比他做的更好,我一定会让你更舒服……”
“小柳……”
男人越说越兴奋,大掌顺着她纤细的腰身向后滑去。
“跟太子没关系!”
柳禾一边拼命护着自己的屁股蛋,一边竭力解释着。
“奴才拒绝二殿下跟任何人都没关系!只是因为奴才不想做男宠,不想被人从后面……”
话未说完就已经被打断了。
“不想被人从后面?”长胥砚眯了眯眼,努力强迫自己保持清醒,“那我的后面给你,小柳……”
柳禾:???
疯了,真是疯了。
眼瞧着男人真要解开腰带褪下衣裳,柳禾也顾不上什么身份不身份了,猛地将他一脚踹翻。
“殿下醉得厉害,奴才去传醒酒汤……”
毫不犹豫地扭头就走。
柳禾打定主意,若夏英执意不给她开门,她就踹。
出乎意料地,身后的长胥砚却并未追上来,只垂着头失魂落魄地呢喃着。
“醒酒汤……”
太子偶尔小酌,皇后都会忧心至极地备下醒酒汤等他饮下。
而他……无人问津。
若非自己十五岁时治理洪灾有功引得父皇青睐,只怕是如今的处境比幼时好不了多少。
为了不再屈居人下,不再受人轻视……
他一定要坐上那至高无上的龙椅,哪怕不择手段。
柳禾刚走到门口,忽然被身后传来的那股阴森气唬得哆嗦了一下,不自觉地回过头去。
男人醺然地瘫倒在阶前地面上,面上却满是疯狂的执念。
“是,我就是嫉妒太子……”
看着他猩红的双目,柳禾只觉得脚步重若千斤。
“我嫉妒太子有母亲,有妹妹,我失去的一切他都拥有得轻而易举……”
长胥砚越说越激动,笑得身子都在颤。
“我母妃和妹妹死的那天,父皇甚至连看都没来看一眼,后来我才知道,他那夜在中宫陪皇后用膳,让太子陪着下了一夜的棋……”
柳禾愣怔住了。
常言道,休对离人放悲歌。
就算明知长胥砚的怨恨会将他拖入深渊,可她又有什么资格劝他放下执念。
“就连你……”
似是想到了什么,长胥砚的语气里夹了些轻颤。
“小柳,你本该是我的人,为何也要为了他抛弃我……难道我就真的一点都比不过他吗……”
不知是不是说累了,他沉沉合上了眼,颓废萎靡的模样宛如一滩烂泥。
看着昏睡的男人,柳禾愣怔了良久。
在她笔下,长胥砚就像是一条无情无欲的毒蛇,工于心计,狠厉又寡言。
如果不是这次醉酒,她根本不会有机会听他说出那些话。
原来……
这才是真正的长胥砚。
柳禾站在原地犹豫了半晌,终究还是叹了口气,进里间取了床薄被来盖在了他身上。
男人眉心紧蹙,像是一道永远填不平的沟壑。
“小柳……莫走……”
突如其来的呢喃让柳禾身子一僵。
……
夏英在门口徘徊良久,见里头什么动静都没有,不免有些纳闷。
他原本想着,阿砚既然想发泄,不若就用这心心念念的小太监泄泄火。
也不知顺利否。
“咚咚——”
一阵敲门声从被锁住的房门里传来。
小太监娇俏动听的嗓音响起,但是很显然,情绪不怎么高涨。
“夏英大人,二殿下睡了,放奴才出去吧。”
睡了?这么快?
早就说让阿砚纳几房侍妾开开荤,他偏不听劝。
看看,关键时刻不行了吧。
夏英无奈地打开门,却见小太监穿着格外齐整,就连发丝都没有过多凌乱。
他愣了愣,八卦地凑近了些。
“老实告诉我,他没趁着耍酒疯对你做什么?”
柳禾眯了眯眼。
明知道长胥砚会耍酒疯还推她进去,看来夏英这小子没安好心。
一想到不久前自己经历的事,她就满肚子火没处发。
“问你话呢,快说啊……”
无视了夏英的催促,柳禾毫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扭头去了。
被小太监眼神里的怨念震慑住,夏英一时傻了眼。
“哎……?”
好有个性的小太监。
难怪阿砚对他念念不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