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白色光晕闪过,场景快速转换。且月再次睁开眼时,她发现他们回到了华胥,他们还对坐在茶桌前,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瑾瑜拿起茶壶,将她面前的茶杯满上。且月还陷在刚才的情绪里,眼眶红红,泪水还挂在她的脸上。
“为什么?”良久,且月开口问道。
“那些都不是真的,通道里每一扇门里的世界都不是真的。”
“可是,他那么真实。”且月带着哭腔道。
“他困在你的潜意识里很久了,你不放他走,他的负面就会一直影响着你,使你坠入深渊。”
“所以他是真的?”且月抬眸看向瑾瑜有些激动地说道:“他是真的对吗?”
“他不是。他只是他的一部分,这一部分只关于你,关于你们的遗憾。”
“遗憾?那他现在...”
“遗憾和伤痛都是无法被修补的,但你现在正视了ta,只有正视ta你才能好好的活下去。”瑾瑜语气缓慢地陈述完一切,而后他双手又开始结印施法。
“活下去?”且月疑惑地重复到他的话语,悲凉之感袭上她的心头,她重重的合上眼眸任由泪水沉默地下落。
突然间,且月觉得好累。但却并不是劳累,她的累是一种无力,就像她无力的悲伤一样。从小接受过的教育让她觉得这种无力是一种无能,她无能去面对去接受死亡或者任何一种离别。
且月感到一阵眩晕钻进自己的脑中,身体也跟着变得沉重了起来,她正在不可自控地朝后倒去,她并不没有落入想象中坚硬冰冷的地面,有人伸手温柔地将她托起抱进怀里,而后将她放到了一个柔软温暖的地方。
......
“月月!快起床了,什么时间了?还不起来。”有人在叫她。哗的一声是窗帘滑动轨道的声音,一阵刺眼的白光径直落到她的眼皮上,刺得她皱了眉头。
“快起来了,吃早饭。”那人还在不停喊着她。
“哎呀,干嘛啊!烦死了。”她从床上坐起,揉了揉眼睛,而后抬眸正欲发作却见白光之中,透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妈妈,她系着围裙,围裙下是她那件常穿的紫色羽绒服。她正站在她的床边,见她醒了转身就打算离开。
她从床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她身后抱住她“妈妈真的是你吗?你不是死了吗?”
“说什么胡话呢?”她转过身看着她担忧的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也没发烧啊,犯什么傻,吃饭了。”说完就抚下她的手朝楼下餐厅走去。
她快步跟上走到餐厅见到,爸爸和哥哥都已落座。她走到且涟面前,掐住他的脸疑惑地确认道“你还活着?”
他伸手打掉她的手没好气的说道“且月。大早上发什么疯?坐下吃饭。今天年初一,待会还要去外公家。”
她望着他,早已泪流满面有些激动地喊着:“哥哥!”她一把拥住他:“我好想你,还有妈妈。”她听到且涟无奈地叹了口气,而后伸手回抱住了她。她知道,且涟才不会这么温柔,她的眼前越来越模糊,眼皮也越来越重,她贪恋着这片刻的温暖。
待到再次睁开眼时,眼前只剩下空荡荡的天花板。
原来是【夜来幽梦忽还乡,一枕槐安,南柯一梦。】
她苦笑着感叹到,而后侧躺过身蜷缩着在以手抱肩,似乎在回忆着梦中那个拥抱。
"且月,你醒了。我进来了。"瑾瑜的声音从她房门口传来打断了她的伤感。
她这才想起,她不是应该在华胥吗?转念又想到,自己最后一段记忆是眩晕,应该是瑾瑜将她弄晕的吧。她知道,他也感受着她的无力,累,悲伤,痛苦,他应该是知道她累了吧。她想着而后从床上下了来,快步走到门口,拉开了门。
瑾瑜站门口,穿着那件黑色的大衣看起来暖洋洋的。他低眸温柔地看向她,阳光穿过客厅巨大的落地窗落到他的身上给他染上了某种神性的余晖。且月看得呆了有些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
瑾瑜察觉到她的想法,伸手握住她的手将她牵到客厅开放式厨房前的餐桌前让她坐下。自己则转身从洗碗机里取出两套碗筷,将其中一套递给且月而后在且月的对面坐了下来。
“吃饭吧。”瑾瑜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夹了一筷排骨放到且月的碗中。
且月这才回过神,看着眼前一桌子她爱吃的菜,土豆炖排骨肉末茄子滑蛋炒虾仁还有凉拌鸡丝还有土豆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