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恶,什么是善?
落北笙思考着这个问题,最后得出,人类定义善与恶。
门口传来响动,粗犷的声音在外面大喊。
“孩子们,我回来了。”
是克里斯爷爷,落北笙松下一口气,落北笙真的很讨厌看他们进来跟自己说话,但其实是在张望房子里是否藏人,又或者是在诋毁克里斯爷爷。
克里斯看着依偎在一起的姐弟俩,欣慰的笑了笑。
“你们的关系好的还真快,这就是小孩吗?”
走过去用粗糙的大手揉了揉两个小小的头颅,引得三个人发出的笑声。
“什么?你说那老登说我金屋藏娇,还说她...”
饭吃到一半,落北笙觉得还是应该提起上午的事,听完后的克里斯直接一拍桌子怒目圆睁的站起来。
“荒唐!北笙,你不能听他们的一面之词,你要永远相信自己的姐姐。”
落北笙点点头:“我会相信我姐姐的,而且我还要保护她!”
“好。”
克里斯爷爷摸了摸落北笙的头:“那你一定要说到做到。”
视角突然黑了下来,落北笙知道,又是不必要的环节被跳过了。
再次睁眼,落北笙躺在床上,蒂安娜不见踪影。
床头边有封书信,落北笙打开来看了起来。
“可爱的笙笙,我今天决定出去走走,我会遮好自己的面容和头发,不要担心我,很快就回来。”
如果只有克里斯爷爷一个人的话,她应该连信都不会写。
难道今天就是转折点?!
落北笙跳下床,衣架上挂着一件短小的衣服,似乎是落北笙的。
“过两天我会让克里斯将你的新衣服拿回去。”
这件白色的如同华服般的衣服被落北笙粗暴的穿在身上,然后走到客厅。
挂历之前看的时候是14,现在是17了。
从口袋里掏出白布,落北笙急忙冲了出去。
四处张望着她可能会去的地方,之前她哭过之后就在和落北笙交谈自己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我喜欢吃软糯的蛋糕,它在西边的糕点店才有卖。”
“我喜欢广场后边的河,里面有很多小鱼。”
“我还喜欢家里的那棵树,在那里可以感受到风的吹拂。”
“我讨厌人多的地方,那会很窒息。”
“我讨厌红色的东西,小番茄也讨厌,略~”
做着鬼脸的蒂安娜的好像刚刚还在身旁。
加快了脚步,可是身体毕竟是个小孩,西边范围太大了,根本找不到糕点店。
而且看到人后还得立马躲藏起来,这样子更难找到蒂安娜。
落北笙想起来,对方提起了家里的树,家这个词对她而言肯定很重要,那她肯定会回家。
庄园主的住处在哪?
落北笙抬头,远处房屋的后面,是一棵高大的大树。
确实是大树!
落北笙又向着那边跑去,这几乎与他来的方向相反。
躲避行人的过程中穿进一个胡同,从胡同里出来撞上了迎面走来的人。
看了看不是蒂安娜和克里斯,落北笙说了声抱歉就继续跑了起来。
缓过来的男人拍拍灰坐起来,看着落北笙的背影,露出了一抹笑容。
总算跑到了大树旁,却看见这里的人围满了。
从中挤了进去,却看见粗犷的汉子和娇柔的女孩被锁链拷上,似乎准备关进哪里。
是克里斯和蒂安娜。
他们看见了落北笙,俩人都顿了一下,但是都选择假装没看见。
直勾勾的看着克里斯和蒂安娜被压上马车,蒂安娜似乎还用口型对着落北笙说了什么。
“这都是命中注定好的,别来救我。”
身旁的人传来声音:
“我就说克里斯肯定窝藏了女巫,克里斯这个人平常就是性格暴躁,说不定啊,他被女巫下咒了。”
“不能这么说,我看他脑袋清醒的样子,说不定啊,是和女巫...”
“哎,听说他们俩会被关进诺灵顿公馆的大牢里,那个地方只要出点小钱就能进去,你说我们要不要...不能让克里斯那一个糟老头尝了鲜啊。”
落北笙捏紧拳头,抬起头,发现是被他撞倒的那个男人。
他正低着头看着落北笙。
“孩子,我做的新衣服穿着怎么样?”
他的眼睛弯了弯,笑的很和蔼可亲,笑的落北笙也不由得弯了弯眼角。
“穿着如同黄鼠狼裹着屎壳郎。”
这句话没有说出来,说出来的是这句:“是你报告抓的他们?”
“呵呵,那是自然。”
什么是善,什么是恶,落北笙今天有了新的发现,人类本身就是善与恶。
“为什么不抓我?”
“因为抓你没有任何用处,虽然你这不吉利的发色,与你那不吉利的眼睛会让人联想起该死的土著和东方人,但是...你不值钱。”
落北笙懒得理他,看着马车快要启动,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前拦住他们。
视角突然变黑,身体也没有了知觉。
什么?这是无用的剧情吗?我如果刚刚冲出去,能拦住他们的,如果...
不,自己的思想被影响了,我是保护人类的一方,不能因为对方恪职尽守而这样对待他们。
对的,我是保护人类的...
眼睛又能重新看见东西,自己躺在大树下,天色已晚,只有村庄的灯光还亮着。
落北笙赶紧向着那个灯光最亮的,规模最大的建筑冲去。
那就是诺灵顿公馆。
“诶诶诶,小孩不给进。嘶,你这小孩长得一副讨人嫌的模样,不会有什么毛病吧。”
穿着红色的礼服的人将落北笙拦了下来,落北笙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然后猛的冲了进去。
他听到了女子的尖叫声,撕心裂肺。
太阳穴隐隐鼓动,他的心脏开始疯狂跳动,理智都好像逐渐减少,看着周围的事物好似出现了黑色的角质一般。
他听见了男人的欢笑,听见了淫靡的声音,他冲过去,一群男人围在一个被黑麻袋套着头的女人旁边。
如果只看身段,那就是蒂安娜。
愤怒的冲进去一拳头打在最靠后面的男人的腰部,打在前面一个的下腹部,用头撞在对方的下腹部,似乎要撞断他一样。
看着迅猛的落北笙,加上他的外表太过有威慑性,没有男人敢靠近。
落北笙脱下自己的白色华服,盖在了女子的身上,摘下了套在她头上的黑麻袋。
并不是蒂安娜,对方是一个满脸笑容的,苍白着脸的女人。
只是身段有些像。
男人们哀嚎着被骗了,落北笙揪住躺在地上捂着自己下腹部打着滚的男人。
“这里老大的房间在哪。”
他看见落北笙如同见瘟神一般:“在最里面右拐的房间。”
落北笙扫视了一眼这群人,这里面有些他还记得,在村口大喊缺女人的人。
不管他们,落北笙又冲出去,向着最里面跑去。
里面传来了惨叫声,却是个男的。
幼小的身体撞击着门,肩膀仿佛要骨折,总算撞开门,因为惯性趴在地上,右肩完全没有力气支撑,用左臂支撑着抬起头来。
地上有着鲜红的血液,似乎还沾到了落北笙的脸上和衣服,但因为里面的衣服是黑色的,所以看不出来。
血液的尽头是粗犷的老人,他捂着胸口,已经没有了呼吸。
惨叫的是同样留着鲜血的,没见过模样的胖子,他的旁边还倒着之前见过的裁缝。
锐利的剑刃滴着鲜血,剑柄被白湛的手紧握着,垂落在腿的旁边。
是衣着有些破烂的蒂安娜。
她看着落北笙,她的脸上同样沾着鲜血,她露出了一个笑容。
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已经断掉理智的落北笙可以告诉你,这个世界没有善,也没有恶,有的只是无尽的心脏跳动和数不清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