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局长，我请个假。”
八字胡的男人点了根烟，对着电话里的人说道。
“无常，真少见啊，你这是第一次请假，有什么重要的事？”
“我朋友的孩子一个在家，不太放心。”
“好吧，今天给你放假一天，如果有急事，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们。”
“收到。”
挂去电话，弹了弹烟灰，无常向着楼上望了望，然后将烟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不远处一个小女孩在向这里跑来，是与那小子在一块的小姑娘。
“你好啊，小妹妹，你上去找朋友吗？”
小女孩被吓了一跳，她看了看这个身着警服的男人，想起了这是谁。
“警察叔叔，我去找阿笙，带他来我家吃饭。”
无常笑了笑，然后直起身：“他一直在你家吃饭吗？”
小女孩摇摇头：“没有啊，这是第一次去找他，今天主要是跟他告别。”
“告别？”
小女孩点点头，然后鼻子一皱走远了几步：“叔叔，你身上好重的烟味，很难闻。”
无常挠挠头：“不好意思啊，你可以跟我说说为什么告别吗？”
小女孩一只手捏住鼻子：“妈妈说，这里的人太脏了，要把我带去国外，接受更好的教育。”
她用另一只手比划了一个一：“她说，柒柒，你可是要当第一的人，第一哦！”
无常沉默了几秒，然后蹲下身，想要拍拍她的头，但是快碰到时又收了回去。
“我是他的叔叔，今天就是要带他去吃大餐的。”
徐柒柒露出一副真的吗的模样：“叔叔，那你可要带阿笙吃好多好吃的哦，他可瘦了，身上的肉肉甚至没有我多。”
“嗯嗯，你要离开的消息我也会告诉他的。”
小女孩点点头，然后指着无常的脸。
“叔叔，我一直都想问，虽然之前阿笙不让我问，但是他不在，你为什么要一直戴着墨镜呢？”
无常笑了笑：“因为叔叔的眼睛很可怕，所以要一直戴着墨镜，不然会吓到你们这样的乖宝宝。”
小女孩摇摇头：“你吓不到我的，但是应该可以吓到那些坏人。”
她嘿嘿一笑，然后看了看这栋楼的上方。
“阿笙的眼睛才可怕，明明与我一样，但是我偏偏就是觉得，他...好奇怪。”
无常表面在安慰这个小女孩，内心里却是疑惑，一个小男孩居然让别人感到害怕。
不止这个小女孩这么说了，刚刚审问的他们的老师也说落北笙很可怕，尤其他的眼睛，能让人看去就感觉坠入比地狱还要恐怖的地方。
终于将小女孩哄好，告别，想起没有问这个小姑娘的名字，无常又想起她母亲所说的...脏。
拿起手机看了看档案：“徐柒柒...母亲是...父亲未知？什么？那位军界传奇是他外公？怪不得局长当时那么害怕的放人，也能说明她妈妈讨厌接触男性了。”
被一个精神小伙坑骗，弄大肚子后就消失了，这样的男人...
无常冷哼一声，觉得这人跟落雨霖没什么区别，环顾了一下四周，上了楼。
转念一想，又觉得徐柒柒的父亲比落雨霖还恶心。
敲了敲门，开门了一个妇女。
“你好，你找谁？”
“你好，这里是落北笙家吗？”
“落北笙？奥，那个没父亲的孩子是吧，听说母亲也疯了，要我说啊，这就是活该。”
“我在问你这里是不是他的家。”
无常的脸瞬间冷了下去，即使戴着墨镜，都能感受到墨镜里面的锋利视线。
“额，警察同志，我讲的是事实啊...这又不犯法...他家在楼上。”
看着气势越来越上涌的无常，大妈最终还是怂了，低声嘀咕了两句，然后告诉了无常，落北笙家的位置。
“大妈，祸从口出，您可以不识字，但是不懂法，法还不懂您吗？稍后我再来找您。”
无常笑了笑，抬头看了看门牌号，摆摆手。
“完了...”
大妈靠在门框上，浑身颤抖。
无常走到大妈说的楼上，看了看，敲了敲门，没有人理他。
“不是这？还是人不在？”
无常挑了挑眉，然后按下门把手，吱呀一声，门开了。
无常探头扫视了一圈房间，没有人，摆设也齐全，没有掉东西。
推门进去，一个孤零零的相框背着挂在墙上，无常取下，是落北笙和父母的合照，看照片，好像是落雨霖失踪前不久拍的。
“无良。”
无常轻啐一口，然后看了看倒扣在桌上的杯子，水池处还发出滴答滴答的滴水声。
走过去看了看，茶叶堵住了出水孔，滴答的水从水龙头里滴出，也已经快要填满整个水池。
看了看，茶叶呈墨黑色，似乎是放了许久，甚至已经产生霉菌了。
“他不会喝了这个吧？”
无常猛的转身冲向卧室，在次卧里看见了通红着脸，已经呈现发烧态势的落北笙。
“落北笙！”
无常轻轻晃动了一下这幼小的孩童，但孩童依旧是呼吸急促的紧闭着双眼。
“该死！”
无常连忙抱起落北笙，向外冲去。
将落北笙放在车的后座上，拿起电话拨通。
“老张，在不在！”
“废话，我都接你电话了，出什么事了？呼吸这么急促？”
对方瞬间掌握了无常的状态，询问道。
“快，我朋友的儿子现在在发烧，不确定是不是食物中毒或者其他事物引起。”
“直接送医院来，我在楼下等你。”
连续闯了几个红灯，身后跟来了一辆警车。
放在车上的对讲机也响了起来。
“无常，汇报情况，发生了什么？”
“报告局长，我跟你说的孩子出事了，我正带他去医院救治。”
“明白了，下不为例。”
身后鸣笛的警车加速到无常的旁边，为他开路。
原本到医院需要十分钟的路程，仅三分钟不到便到了。
“担架，准备洗胃。”
看着落北笙被推走，无常呼了一口气，这要是小的再出什么事，那这家人实在太惨了。
……
在外面等了好几个小时的无常听见出来的护士告知病人醒了的消息，连忙站起来，向里面走去。
“多谢。”
回头道了声谢，推开门，却...
“人呢！”
无常一愣，然后看了看不远处开着的窗户。
快步走过去向下望去，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只有地上有一小滩血迹。
“我这都没死成？”
落北笙捂着头，他本来不会摔下去的，都快跳到地面了，结果突然看见了不远处的徐柒柒，她和她的妈妈拎着一个行李箱。
这俨然一副要走的模样。
当时他在空中，一愣的情况下，就没调准，掉了下去。
还刚好是脑袋着地。
还好他没事，他现在正在快跑着冲向那对母女。
“柒柒！”
隐约听见了自己的名字，徐柒柒望向四周，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柒柒，准备上车了。”
抬头，妈妈正跟她说话。
“好的妈妈。”
“柒柒！”
落北笙还在奔跑着，他本想直接从那灌木丛里穿出去，但是听到了不可描述的声音，于是就绕了一段距离。
好不容易看见她回头了，却已经关上了车门。
徐柒柒回头望了望，似乎有听见有人喊她。
“妈妈，好像有人喊我。”
美丽的妇人回头望去，看见了身着病号服的落北笙，她又扭过头看向徐柒柒。
“没人喊你，是错觉吧。”
她又回头看了看落北笙，那个男孩仍旧在追着车，最后被一个身着警服的男人拉住了。
“柒柒，你要好好学习，不要以后也成为自己讨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