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浅脸上滚烫,头皮麻麻的。
没脸踏出房门。
她望着窗口,寻思三楼跳下去生存的概率是多少?
不行不行。
牧家的别墅楼层高,他家三楼估计能顶外头五层了。
风险太大,跳不得。
要不干脆装失忆吧?
像慎儿那样,大叫一声撞柱子,完就失忆了。
只要自己装作不记得,别人也不好一直记得。
顾浅心虚地摸摸额头,这皮肉之苦怕是免不了了……
正想着,男人迈着大步进来了。
瞥一眼她红得如火焰一般的小脸,拾起手机放入兜里,然后强忍笑意捧着她的脸就亲了下去……
一个绵长湿润的吻之后,男人将她的碎发撩到耳后,缱绻的声音响起:
“以后慢慢教你。”
顾浅:“?”
顾浅:“!”
就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间,顾浅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天才想法:多谈几个会不会好点?
对!
多谈几个这样的!
到时候忙都忙不过来,谁还管谁虚情假意呢?
想到这里,顾浅忍不住笑出了声。
一只大手覆在头顶用力摩挲了几下,低沉温润的声音贴着耳朵灌入:
“中午出去吃,吃完为夫教你用枪。”
“……”
用枪?
她昨天刚去过射击俱乐部,直到现在她自己只字未提。
顾浅背上涌起一阵恶寒,几乎是弹射出去窜到了牧野前头,然后转身瞪着他:
“你派人跟踪我?”
牧野被她突然的严肃模样震了一下。
要是说没有,他自己都不信。
那么多次在关键时刻凭空出现在她面前,要说巧合未免太牵强。
他勾起嘴角笑笑:
“是。”
“为……”
“你是我老婆,派个人保护你不正常么?”
“……”
顾浅说不出反驳的话。
懂事的女主这时候会高呼我需要的是自由你这么做就是不信任我之类的,凸显自己清高孤傲的天山雪莲人设,然后跟男主进入一番湿哒哒黏糊糊的极限拉扯。
顾浅翻了个白眼。
是保护还是监视你自己知道。
她回屋洗漱换衣。
化妆的时候,顾浅忍不住琢磨,是什么时候开始监视的呢?
他知道她昨天学枪了,也知道她去了酒吧。
那么她跟许清雅见面,他也是知道的吧?
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从来没有主动提起,一个解释也没有?还是她约出来把事情说开的。
那天暴雨积水,她明明打的是许冬青的电话,来的人却是牧野……
更早的时候,两次在酒店他都准确无误的“巧遇”了。
所以她买房子的事,在买之前他就知道了……
她自认聪明做下的一切,他可能都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却一直装作不知道。
那么监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顾浅忍住手抖,撑在化妆台上,无力地感受温度被一点一点从心房抽走的难受。
原来,从他回国的那天开始,就计划着把她打造成他公开的软肋。
所以他才会去京华御膳酒楼点她的舞……
所以才有后来的大嘴村空降……
因为那时候,他俩的误会还没有解开,在他心里她还是个婚内出轨生下别人孩子的贱女人。
他那么做,无非是为了利用她。
等她成了世人眼中“他最爱的女人”,也就等于向仇家宣告“这个人是我的心尖宠你们动她就得死”。等到双方彻底翻脸,仇家一怒之下绑了她去威胁牧野,牧野只能忍痛来一句“要杀便杀”。
然后打着为老婆报仇的幌子疯狂报复。
顾浅绝望地闭上眼睛。
她从来没赢过。
她自认为在他心上捅的一刀,其实根本不存在。
因为他从来没有动过心。
一个无情的人,怎么可能受情伤呢?
顾浅摇了摇头,眼睛再次睁开。
她对着镜子抚摸自己光滑洁白的脸,看着对面美人一双失神挫败的黑眸,眼中冒出一丝精光。
这光芒如燎原野火蔓延,仿佛要把世间的一切燃烧殆尽……
她差点忘了,她还有个叫“桃花朵朵开”的系统傍身。
说起来,里面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道具。
若是真到了那一天,她收了牧野的死对头作为裙下之臣让他俩互相厮杀,也不算过分。
顾浅放下口红,风情万种地走了出去,迎面遇上一道略微惊讶的目光。
“性感人妻,牧少喜欢吗?”
牧野指节修长,捏起她的衣领往中间拢了拢,声音依旧沉稳温润:
“你知道的,我一直喜欢。”
顾浅轻笑两声,听不出是得意还是不屑。
两人坐电梯下到负二楼,牧野径直走到那辆宝蓝色布加迪面前,打开车门等顾浅。
顾浅也懒得问怎么不让司机开车,麻溜上了车。
牧野绕过来进到车里,也不急着启动车子,甚至连安全带都没系,就凑过来用极低的声音说:
“我过两天去烂国调集人手,让他们先到那不勒斯等着我们,你在家别乱跑,照顾好自己……一切等我通知。”
顾浅转头诧异地看着他。
这句话还要在车里悄悄地说,他连自己家里都防备吗?
之所以去烂国调集人手,是怕她处理不好黑手党的事情拖累他吧。
不过,他既然愿意帮忙,那也是好的。
要是处理好了,她不必再担心那一头,只专心撇清牧野这头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