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会叫人每天汇报。”
顾浅闻言瞟了他一眼。
她一直都知道他有手段。
“那行,我先回家了。”
“顾浅!”
牧野一把将她拉住,她浑身如同被抽走筋骨一般绵软,只轻轻一拽便被拽入怀中。
看着她毫无生机甚至是有些绝望的眼神,他冰冷的眸子里闪烁着愤恨之色:
“那我呢?我们呢?我们以后怎么办?”
那我呢?
我们呢?
我们以后怎么办?
顾浅低头看着金光闪闪的地板,苦笑道:
“能怎么办?各回各家,各自安好。既然这一切不是你的错,我也没有再恨你的理由。”
男人压住眼底的一抹凶残,眉眼间流露出无尽的伤感,声线低哑听不出任何情绪:
“……你不要我了吗?你还是不肯要我吗?”
顾浅抬起无力的手抵在男人胸膛,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她现在疲倦到极点,力气也很小。
牧野怕弄痛了她,只得任由她挣脱出去。
“牧野,三年前,离婚是你提的,是你不要我了……”
从一开始,就是你不要我。
不是我不要你。
男人眼角泛红,然后,他忽然向前一步,单膝跪了下去……
“老婆,对不起,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顾浅眼神闪躲。
“不是我不肯给你机会……你,你就当我人格分裂。你老婆那个人格已经跳楼死了,我是另一个陌生的人格。”
说完,她跑向大门。
门在打开的瞬间被一只大手“砰”地关上。
锁死。
顾浅倏地转身:
“牧野,我今晚要是不回家,警察会来找我的!”
“那又怎样,我并没有伤害你。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家事,警察来了又能如何?”
“夫妻?”顾浅差点笑了,“我们早就离婚了,是哪门子夫妻?”
牧野双手撑在大门上把顾浅圈在怀里,咬着后槽牙吐出一句话:
“难道你忘了,我们只签了离婚协议,根本没有领过离婚证……不算离婚。”
顾浅:?
“那你可以拿着离婚协议去起诉离婚啊!你为什么……”
“我为什么不起诉离婚是么?”
牧野抵在她的额头上,心底里忍不住为自己当初的胆怯点赞。
顾浅偏过头去躲开炽热的呼吸。
“……因为我们是在国内领的结婚证,离婚的话我就得回国,我怕见到你心一软就犯贱……”
事实证明,他确实一见到顾浅就犯贱。
“那明天去把离婚证领了吧。”
免得夜长梦多。
“……不要,我不离婚。”
“你把大着肚子的老婆赶出家门,三年来不闻不问,有什么资格挽留?”
牧野忽然直起身子,直勾勾盯着顾浅的眼睛:
“你不是说你是另一重人格吗?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没有伤害过你,怎么没资格挽留?”
顾浅一噎。
“是。我是另一个人格,跟你结婚生子的那个人不是我,所以我需要自由。”
牧野微微挑眉,双眸饱含戏谑,勾起嘴唇笑道:
“那在飞机上和我一起的人,是你吗?”
“顾浅,在飞机上你说的话,我都记得。”
“你说你从来没有……”
薄薄的唇瓣被微凉的指尖按住……
“我那天喝多了,对不起。”
飘忽闪躲的眼神不敢去看男人一双能将人生吞活剥的眸子。
她承认这个男人的确生了一张能颠倒众生的脸。
又拿出一副爱她爱得要死的态度,蛊惑力一度拉满。
“一句对不起就想打发人?”
男人将她的手从自己嘴唇上拿下来,握在手心里摩挲。
“成年人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顾浅。”
顾浅唰地一下缩回手:
“负责?我又没有强迫你。你情我愿的事,负什么责?”
男人用一种很受伤、很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
“你这是什么话?我是个很传统的人,要是不能和你长长久久在一起,我怎么会给你?”
呵?
要死了?
以前也没见他这样啊!
怎么耍起贱来跟个怨妇一样?
顾浅被他说得脸上微微烧红。
她忽然觉得有些胸闷气短,于是扶着额头走到沙发边上,坐下。
“你就当我是个不负责任的渣女!赔偿的话,你今晚不是把财产都给我了吗,我都还给你好吧!”
沙发忽然陷了下去。
男人温柔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老婆,既然误会说开了,我们之间感情还在,我觉得还是应该好好过日子。”
顾浅不耐烦地揉了揉太阳穴,用班主任看差生的眼神看着牧野:
“你真觉得误会说开了?
……其实你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就可以告诉我。
但是你没有,你一直在等待更合适的机会。
李白芍该死!
那么你呢,牧野?
你就全然无辜吗?
我是你的妻子,还怀着你的孩子……如果不是你对我不够坚定,别人怎么可以轻而易举伤害到我?
孩子之所以能顺利生下来,不是因为李白芍不够狠毒!更不是因为你残存的良知!
是我,是我一个人扛下了所有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