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浅一句话不说,把东西收拾好,跳下来抓起毯子出去了。
牧野跟出去,走到井边帮忙压水。
顾浅撅着屁股擦拭女生宿舍的大通铺。
老赵收了一板品相很好的翡翠手镯,给牧野发来几张照片。
牧野点开照片,放大,一个个细看。
如他所言,种水、净度、条形、颜色,都很不错。
绿色,蓝色,紫色,黄色,粉色,透明的,飘花的,还有几个多彩的。
圆条的、胖圆条、扁条的、泥鳅背,各式各样。
顾浅抱着席子被子枕头经过。
牧野举起手机朝她晃。
顾浅回眸:“哟,花花绿绿还挺好看。”
牧野:“喜欢吗?”
顾浅看着牧野。
喜欢你还能送我?
牧野嘴角微微翘起:“送你的。”
顾浅两眼放光:“送我?真的?”
牧野点头,眼眸弯成月牙。
顾浅立即坐下来,把席子等物件放在腿上。
伸手:“那我挑一个?”
牧野把手机递给她:“不用挑,都是你的。”
小手瞬间缩回。
鬼才信!
这么大一板手镯,就算她不懂翡翠也看得出来,种水成色都是高级货。
老贵了!
要是她满心欢喜说了谢谢,结果人家只是开玩笑,最后打印这张图给她,那可丢大发了!!!
“呵呵。”
顾浅干笑两声,抱起东西提臀就走。
留下一脸懵逼的牧野坐在原地。
——
睡前。
苏木雨问牧野:“队长,明早还放歌吗?”
牧野:“明早放已经没有意义。”
她又不在枕边。
苏木雨:?
他们明天要早起捡蘑菇啊!
怎么就没有意义了?
半夜。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几个睡眠浅的人披上衣服开门。
马东锡拎着阿婆的孙子,一脸焦急地说:“孩子鬼上身了,半夜狗叫。”
“汪汪!”
孩子居然真的狗叫两声。
阿婆急得直抹眼泪:“啷个办嘛?我就这一个孙子还看不好,到时候儿子回来会怨我呐……”
牧野瞟了一眼马东锡,伸手摸孩子额头。
“没发烧,不是鬼上身。”
顾浅侧目:难道鬼上身会发烧?她怎么从没听过?
阿婆:“啊?那他怎么做狗叫?”
安琪拉端了一碗水给孩子:“来,把水喝了。”
孩子起先是扭头不喝,后来架不住马东锡和安琪拉强灌,喝了半碗。
安琪拉:“嗯,也不是感染了狂犬病。”
“汪汪!”
孩子冲她龇牙咧嘴。
“哎哟哟,就是家里的狗回魂咯!你们还不信!”阿婆老泪纵横,扶着孙子大哭,“你个畜生啊,你走了就走了,回来纠缠娃儿做啥子嘛?”
顾浅看着手机说:“网友说,如果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灌大粪能破解。”
黄绿红转身就往厕所走。
顾浅安慰阿婆:“他奶奶,您别慌,一会大粪灌下去就好了。”
“我不要!”孙子扭着身子抗议,“我不要灌大粪!臭死了!”
其他人:?!
“啪!”
阿婆一巴掌扇过去。
“你个倒霉孩子!你听得见我们说话,做啥子要装鬼上身?”
孩子捂着脸。
瘪着嘴不说话。
黄绿红捏着鼻子,拿着长粪瓢装了半瓢大粪过来。
院子里瞬间弥漫起一股味道。
其他被吵醒的人一开门,看到此情此景,立马关死了房门。
“大哥,麻烦您按住孩子。”他对马东锡说。
马东锡一手反扣住孩子双手,另一只手掐住他下巴。
粪瓢渐渐靠近……
里面荡漾着黄色的、黏糊糊的粮食尸体。
依稀可见没有消化的西瓜子和辣椒皮。
顾浅忍住干呕,转头悄悄往后躲,免得一会儿被溅一身。
孩子疯狂地蹬腿,嘴里喊着:“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灌大粪!我没有鬼上身!我是装的,装的!”
黄绿红挺手。
“你不早说,大半夜的折腾人!”
他“yue”了一声,捏着鼻子把粪瓢送回去。
牧野像是早就料到一般。
淡定地问小孩:“你为什么要在夜里学狗叫呢?”
孩子低着头:“我家狗死了,奶奶很伤心,我学狗叫想让奶奶开心点。”
在场的人:……
乌龙解除后,阿婆千恩万谢、高高兴兴领着孙子回去了。
“怎么不回去睡觉?”牧野问。
顾浅:“院子太臭了,味儿散了我再进去。”
然后沉默。
两人都不再说话。
牧野看着夜空的银河,眼底漾起一丝柔情。
几分钟后。
就在牧野的头即将靠在顾浅肩上时。
顾浅“腾”地起身,拔腿往回走。
几乎是无意识地走到了男宿舍门口。
刚要开门,被牧野一把拉回来。
吻住。
牧野把她柔软的唇瓣吸入嘴里,挑逗,蹂躏……
他为了和她同床共枕不惜拉上全村人睡回笼觉。
为了化解夫妻刑克准备了一整板手镯。
她却丝毫不领情。
那就受吻吧!
直接感受他的情意!
顾浅被突如其来的一吻吻得云里雾里。
什么情况?
狗男人发情了??
在这里???
屋子里随便出来个人她都没脸见人了好么?
好在牧野克制住了。
把头埋在她的颈窝处平复呼吸。
“浅浅,不要这么冷淡,好不好?”
顾浅心想:你要是正在兴头上的话,那堆手镯老娘不妨先收下。
你一个大男人又戴不了,以后早晚送人。
送谁不是送?
“我把地址给你,安排人送到我家里。”
“什么?”
“手镯啊,不是说送我吗?”
“好。”
牧野应声,唇瓣又在她脖颈处摩挲起来。
顾浅踮起脚,在他嘴上“啵”了一下。
“早点睡。”
说完飞快地跑进女生宿舍。
在自己床柜下摸出一瓶漱口水,拧开……
——
隔天凌晨。
空气微凉。
天蒙蒙,雾蒙蒙。
十个嘉宾在山里挖着菌子。
村头的大喇叭开始鬼叫。
“啊~~~~~~”
“啊~~~~~~”
“啊~~~~~~”
叫了几声之后,进入一段诡异的旋律。
“呀?这个要会员?”粗犷的男低音突然响起。
“那我自己唱吧。”
“哟,微凉的晨露,沾湿黑礼服,石板路有雾,父在低诉。
无奈的觉悟,只能更残酷,一切都为了,通往圣堂的路……”
苏木雨扯着嗓子喊:“队长,你不是说没有意义吗?怎么还放?”
牧野直起腰:“早睡早起身体好!不光是晨歌,我还打算建搞一个健身房,让大爷大妈没事过来打打球健健身,晚上再让老马组织他们拉练!”
另一头。
大门紧闭的院子外。
一堆大妈大爷疯狂砸门。
嘴里骂骂咧咧的。
砸了十几分钟没人开门,愤愤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