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没想到大小姐的心思如此细腻,竟然连魏家会用雪儿的身世来要挟她都想到了,确实,魏国公是知道雪儿身世的,除了魏国公,很多人其实都知道。
此刻,她竟然希望魏国公府满府死绝......
“上半辈子,我亏欠辜负北冥海太多,没想到关键时刻,是他挺身而出护着我和雪儿的名声,若是换做魏家人,恐怕早就卖了我们母女自保去了,我愿一切听从大小姐的吩咐,只愿与北冥海安安稳稳过完下半辈子,补偿他。”
神若深深以为,爱情是伟大的,伟大到可以改变一个人。
“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你回去吧,我会放了北冥海,但不是现在,另外,我会下令不再闭府,你继续做魏家的眼线,把北冥家的消息传给魏家,同时,也要把魏家的消息传回给我。”
“是,多谢大小姐。”魏氏起身告退。
出了清扬阁,有婢女在前面掌灯,在这条黑夜的路上为她照明回家的路。
深秋的夜很凉,却也比不过心中的悲凉,她曾经那般疯狂的爱那个人,为他生下一个女儿,把对他的思念全部寄托在女儿身上,可是,那个人为了活命出卖了她,把雪儿的身世泄露出去,那是他的女儿啊。
如果今日不是北冥海挺身而出,可以预想到她和雪儿的下场将会是何等凄惨。
今日她才深刻的体会到,大小姐不光武功高强,她的聪慧、才气、度量、筹谋,样样远非常人可比,今日换做旁人,一定会落井下石,将他们二房一家彻底铲除,可大小姐没有,她懂得审时度势,懂得啖之以利,难怪她会输,还输的如此彻底,但她输得不冤,输的心服口服。
她望向夜空上挂着的一轮明月,北冥海,我等你回来。
北冥家又如往常一般安静,燕无天也如往常一般偷偷摸摸翻墙入府,见他来了,屋中的人全都退了出去。
神若早就知道他来了,在他进屋之前已经躺下,盖好被子装睡。
燕无天躺在她身边,侧头看她熟睡时恬静的容颜,他就觉得心头很幸福很甜蜜。
神若感觉到一双眼睛盯着她,心想:这厮该不会不走了吧?就在她这睡了?虽然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但是......
她俏脸红红,呼吸已经不那么均匀了,燕无天看着她好一会儿,噗嗤一声笑了,声音蛊惑的问:“若若,你想什么呢?”
神若眼睫毛微微颤了颤,依旧装睡,她感觉自己耳根子发烫,不行,这个时候绝对不能睁开眼,太尴尬了。
她哼唧两声,翻个身背对着他继续睡。
燕无天宠溺的笑着,从后面抱住她。
神若身体顿时一僵,一颗心逼到了嗓子眼,他......他该不会是想......
“睡吧,劳累一晚上了,我守着你。”
心落回原处,神若唇角上扬,扬到一个发自内心甜蜜的弧度,就这样安心的睡了过去。
天亮之后,清扬阁所有人都知道昨夜王爷来了,而且没有走,歇在了小姐房中。
燕无天这臭不要脸的也不解释,借故神若脚上有伤,天天晚上过来蹭床陪睡,无赖似的提早享受幸福的夫妻生活模式,神若撵都撵不走,反而心里甜滋滋的,就喜欢他这么霸道的粘着她。
这天,神若的人到齐王府的一家茶楼收保护费的时候,被二十几个汉子给围了,对方人人手中攥着一根棍子,那架势是要把他们揍一顿的。
神若的人是什么人啊,以前可都是禁军左卫军出身,还怕了这几个痞子了?
组长挑眉问:“怎么的?这是保护费不想交了?”
掌柜冷笑,“别装了,你们根本就不是南境门的人,把过去收走的银子十倍还回来,我保你们不死。”
“呦,齐王府的人什么时候这么硬气了?魏国公府的都不敢跟我们这么说话,我劝你们乖乖交保护费,免得给齐王府,招灾。”最后两个字说的意味深长,眼神凶狠。
“还有,我们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是南境门的了?记住了,我们是魔神殿的。”
魔神殿是神若新成立的组织,总部就设立在以前的游鱼得水楼,负责人是楚阳侯,用神若的话说,魔神殿就是一个黑道组织,专收那些作奸犯科黑心人的保护费,将所得钱财开设一家医馆,免费给穷苦人治病赠药。
医馆不收任何诊费药费,全靠保护费撑着,所以保护费的价格也上调了。
掌柜有片刻的慌神,随即稳了下来,“荒唐,我们茶楼和齐王府有什么关系?你休要胡言,第一个月交五千两,第二个月交一万两,你们根本就是一群土匪。”
掌柜自是不敢承认茶楼是齐王府开的,齐王府的商铺产业上报时说的都是租出去的,若是承认自己经营,岂不是欺君?
“是吗?”组长锐利的眸子盯着掌柜,“不是齐王府的?那更好办了,不叫保护费,今日,就把你们这茶楼砸了,我倒要看看,谁敢为你们出头。”
“动手。”
喝茶的客人见动手了,纷纷跑出茶楼,两拨人打了起来,那二十几个痞子哪里是军团这些人的对手,武功差着十好几条街呢。
军团十人下手就往死里打,把人高高拎起,重重摔在桌子上,桌椅打烂一地,抄起茶壶就往痞子脑袋上砸,乒乒乓乓的很热闹,不到半柱香,这些痞子躺在地上起不来了,伤势严重的,已经奄奄一息,离嗝屁不远了。
组长活动着手腕走向掌柜。
啪!
声音脆亮。
组长一巴掌抽在他脸上,“给还是不给?”
掌柜捂着脸,指印隐隐可见,“给,给,我这就拿银票。”
组长点了银票,正好一万两,他看向掌柜的眼神轻蔑至极,“既然早准备好了就早拿出来,何必非要把事情搞成这样?你看看,现在可如何向齐王交差啊?”
说完,组长招呼兄弟们大摇大摆往外走,“走,兄弟们,下一家,易阳侯府的家具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