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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宋总,宋董找你。”刚出机场,宋奕尘远远就看到朱扬走了过来。
宋奕尘淡淡地嗯了一声。
宋奕尘到的时候,宋千铮坐在石椅上拿着茶壶倒茶,一副闲情逸致的样子。
“玩的开心了?”
宋千铮不显山不露水,淡淡五个字,疑问语气足以让宋奕尘心如芒刺。
“他们比赛,放心不下,回去看一眼。”
“你已经不是战队队长了,你现在的身份,孰轻孰重,孰尊孰贱,你心里没点数吗?”宋千铮饮了一口茶,茶香浓郁,但也苍凉。
“我知道了。”宋奕尘淡淡的双眉拧在一起。
“过几天回去看看你妈吧,你妈也挺想你的。”
宋奕尘不说话,削薄的唇抿成一条线。
江晚吗?
宋奕尘没跟谢良骏说为什么淋了一夜。
宋奕尘恨过宋千铮,恨他管不住自己。
但更怨江晚。
江晚是他妈,身位不高,手段也低劣地总能迎来讥讽嘲笑。
从记事起,宋奕尘就知道他和哥哥是不一样的。
他是别人口中的私生子。
妈妈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坏人。
宋奕尘不信,妈妈是好人,是会拍着他脑门让他睡觉的人。
可不知何时起,江晚变得狰狞,在房间里总能听到江晚的哭声,宋奕尘会心疼。
可是,江晚不心疼他。
久而久之,江晚情绪无处宣泄,就把愤恨都发泄在他的身上。
江晚说他没用,宋奕尘不敢反驳,只敢好好读书。
他不知道江晚那样的角色在别人的眼里被定义成多肮脏的词。
可是在他心里,江晚是他的妈妈。
是年幼时的他,最爱的人。
那天他考了全班第一,成绩单被小心折叠在书包里。
“这种人,好脏。”
佣人时有调笑江晚出身低微,私下聊聊还好。
可这次,被江晚听到了。
宋奕尘看到瓷碗被摔碎在地,瓷块碎裂开来。
宋奕尘好像听到自己的心口有什么东西也碎了。
他看着瓷碗一地破碎,下一刻,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拖着他的手,把他扔出门外,对他歇斯底里地喊着。
“我为什么要生下你。”
“你在这站着,别回来了!”
宋奕尘不敢不听话。
他怕妈妈不喜欢他,更怕妈妈把他扔下。
豪车扬长而去,江晚消失在视线之中。
他一个人站在原地,天色转阴,大雨说下就下。
淋了一天一夜,感冒发烧是必然的。
宋奕尘在大雨磅礴中,一个人在石梯上坐了很久,也没有人给他开门。
于是一下一下的冲刷着,把他用力捂住的心,也刷冷了。
他爸,他妈,他哥,都忘了他的存在。
不对,他爸,他妈,他哥,都不是他的。
那个家,是他们的。
谢良骏救了他,带走他,可从谢良骏家里出来后,他还要回到泥潭一样的人生里。
他就踉跄着回去了,抱着沉重的头,支着发软的腿。
看到江晚的时候,宋奕尘是有过期待的。
因为他从江晚的眼里看到了焦急的神色,可是下一秒,他的心却瞬间结冰。
江晚把宋奕尘的手臂紧紧揪住,言辞令色问他去哪了?
把他翻了个身,打了一顿。
去哪了?
就在门外被关了一天一夜。
他妈瞎吗。
他妈不瞎,是他瞎才对。
是他瞎,才会看不出他妈对他已经没有爱了。
是他傻,才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宋奕尘没说话,掌心及皮肉,疼痛及身,却只是一声不吭。
原来,发烧也不是全无好处,烧过的脑子,才更清楚那种镣铐的疼痛,光靠哭,是没用的。
“妈。”宋奕尘推开那扇门,屋里的女人一身珠光宝气,活的倒像是挺滋润的。
“来了?”江晚斜斜地看他。
早年那个只会缠着要妈妈抱的小孩,如今利落玉成大人模样。
相貌遗传了江晚的美丽,也继承了宋千铮的英气,棱角分明,是难得的一张脸,可惜,只是长得像,骨子里并不亲。
“这家本来就该有你的位置,你回来的时机很对。”江晚抚摸着手里的玉环,一个正眼也没给宋奕尘。
“我的位置?”宋奕尘反问。
“怎么,宋家二少爷的位置,你是我的儿子,宋家产业自然有你一席之地。”
“你还记得我是你的儿子?”宋奕尘的眼神冷漠的很。
“宋奕尘,别拿这种眼神看我,没有我,你以为你能衣食无忧地长到现在样子吗?”
“你?”宋奕尘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
前几年,宋天燃他妈病逝,江晚成了一家之母。
那时候宋奕尘离家远走,江晚因为这件事情耿耿于怀。
江晚熬了这么久,终于熬到宋天燃母亲病走了,最亲的儿子居然也走了。
江晚去宋奕尘学校闹得鸡飞狗跳。
全校的人排挤他嘲笑他,那可真的是够“衣食无忧”的。
后来宋奕尘远走异国求学,江晚碍在名校的光辉,对他近乎折磨控制才终于消停了。
从年少记事起,宋奕尘就彻底跟江晚过不去了。
“我不想在你身上怄气,我们始终是一条船上的人。”江晚文雅大气,和当初一身狼狈的女人相比,还真是今时不同往日。
“你想收拾宋天燃,我可以帮你。”江晚手里的玉环反射出清亮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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