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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良骏尴尬地裹着浴巾就出来了。
宋奕尘丢了一套睡衣过去,“我这没有没穿过的内裤,你将就着。”
谢良骏脸颊一热。
……
“换好了。”
宋奕尘目光毫不避讳地看着谢良骏。
谢良骏躲着那虎视眈眈的目光,仿佛对方能洞穿他的下身……
谢良骏的喉结微微滚了滚。
“还想打职业吗?”宋奕尘指的是,谢良骏发生的那些事情。
“我应该没有机会了。”
生涯上有这样子的污点,一辈子都洗不掉。
就像一缸水,染上了污浊。
哪怕再清澈,也终究会被点染。
更何况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和墨水染在一起了,根本算不上清澈。
宋奕尘:“怎么没有?”
谢良骏:“我这样的人,怎么还会有。”
宋奕尘:“别怕。”
谢良骏被拉进一个坚硬的怀抱里。
“善良不应该成为别人口诛笔伐的弱点,你没错。”
谢良骏就这么看着宋奕尘。
他第一次被人说:你没错。
宋奕尘说他善良。
宋奕尘对他,好好。
谢良骏好像又回到了五年前,大雨带走了一切,但不包括他。
谢良骏睡觉不踏实,梦魇缠身。
记忆和梦境重叠,谢良骏全身冒汗。
“姓谢的,狂啊,继续狂啊——”
拳脚无眼。
直到长长的警笛响起,“你们干什么的,把手举起来!”
当个正常人,原来这么难。
银色的铁铐终于束缚住了那一双双施虐无数的手。
那样的日子有多久了,好像才两年不到,谢良骏还以为他已经成为了一个正常人。
可明明错的人不是他,他只是做了反抗。
为什么那些痛苦的回忆只留在他一个人的脑海里,为什么要他带着这些不堪的污点苟活。
无数个夜晚,他被噩梦惊醒,无数的拳头从眼前飞过。
那些疼痛就像烙印在他身上的指纹一样,如影随形。
哪怕不疼了,那些铺天盖地的无力感,也一样让人窒息。
他从懵懵懂懂地看这个世界到彻底长大。
好像只在一夜之间。
好像只在从泥里爬起来的那一个瞬间。
雨声能洗掉了身上的泥泞,可是心里被玷污的地方要怎么样才能擦干净。
他如同行尸走肉般,一个人在大雨磅礴之中摇摇晃晃地走。
来路飘渺,要不,就不走了吧。
奶奶。
家在哪呀。
他瘸着脚,一重一轻,走了好久,都走不到家里。
脚好疼啊,心好疼啊,怎么哪里都这么疼啊。
我不想走了。
*
“这事会有警方介入调查。”靳正说。“你相信他?”
宋奕尘:“如果出事的人是何小东,你会怎么做。”
电话那边沉默了良久。
靳正:“我知道了。”
宋奕尘:“按流程调查,就算真的到了那个地步,责任归咎到我头上,你去保战队。”
靳正从他大义凛然的语气中,仿佛听到了另一番说辞:你保战队,我保他。
“呜……”啜泣的声音,从隔壁的房间里传了过来。
宋奕尘只是掩了掩谢良骏房间的门,怕谢良骏出事。
此时听到旁边的啜泣声,他立马跑了过去,“一会再打给你。”
谢良骏满头大汗,嘴里好像在念着什么好疼。
宋奕尘才走开一会的功夫,谢良骏就变了个样,浑身涨红,眉头皱得像负重千万斤。
宋奕尘拿来热毛巾给谢良骏擦了擦脸,摸了摸他的头,“不怕不怕,妖魔鬼怪都走开。”
“好痛……别打我了。”
眼泪止不住一样,顺着脖子流到了衣服里。
宋奕尘垂眸凝着谢良骏,眼眶不知何时染上猩红,“不打,没人打你。”
谢良骏,你到底多疼啊,能不能分一半让我承受。
谢良骏走着走着,看到老远的地方有个人静静的看着他,“等你好久了。”
谢良骏轻轻地碰着那个人的手,这是会发光的手,好好看。
他不敢亵渎。“你是天使吗,是不是只有死了才能看到天使。”
“我是来接你,去人间的。”那人微微低头,眸中流转着温柔的色彩。
…
宋奕尘:“醒了?”
谢良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宋奕尘拿着一本书在旁边看着,岁月静好的样子。
谢良骏:“你怎么在这?”
“看书太无聊了,偷看你睡觉,有一种别样的乐趣。”宋奕尘把书合上。
谢良骏皱了皱眉头,低头瞥到自己的衣服,好像换了,“我记得昨晚好像不是这身衣服…”
宋奕尘的瞳孔骤然一深,他深吸了一口气。
昨天晚上谢良骏全身出汗,烫的吓人,他给谢良骏换了三次衣服……
宋奕尘:“我要是说这衣服能变色,你信吗?”
谢良骏:“你是觉得我像傻子?”
宋奕尘:“……”
宋奕尘掀开被子,一把把人抱住,“我换的,我会对你负责的。”
谢良骏被人抱的呼吸不了,“神、咳咳、经病…”
(ps:有人趁乱偷摸人,是谁我不说,大家懂的都懂。
谢良骏:你觉得我像傻子?
宋奕尘:我是我是,别气别气。
傻子:你俩礼貌吗?再撒糖给我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