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放手。”霍青被人压着，上一次被碾压的影像还历历在目，他憋得一脸通红，没能挣脱半分，直接上嘴咬。
说不清什么时候，两个人就开始面目狰狞地扭打在了一起。
谢良骏像狼犬一样把霍青按在地上，霍青则是咬着人不松口，两眼通红。
“你们在干什么？”罗昀的声音在训练室响起来的时候，谢良骏动作微微一滞。
“咚。”霍青一记拳头落在了那张白皙瘦削的脸上。
谢良骏大脑一片空白，疼痛感撕扯着他的神经，他才回过神来……
这里是训练室，他在做什么？
谢良骏看着身下虎目怒瞪的人，双手无力地落下。
他又一次，陷入了深渊。
罗昀赶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持续了十多分钟的抗衡……
“不想打职业了就直接说，队内打架？啊？你俩出息了。”罗昀自从年岁渐长后就很久没有这般大动肝火了，这还是第一次气得肝要爆炸。
这一次，就算两个人低着头，认错态度诚恳也没用了。
“我知道除了宋奕尘，你谁的话也听不进去。”罗昀当着谢良骏的面打了电话。
开的免提。
电话那头的声音，宛若冰面裂开瞬间的声音，清醒而冰冷。
谢良骏站在那，低着头，接受审判。
最后那头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我能跟他说句话吗？”
罗昀把手机递给谢良骏。
“你还好吗？”
谢良骏握着手机的手颤抖得快要握不住手机，他两只手捧着，像用了一身的力气才憋出一个字。
“嗯。”
“别怕，我下午就过来。”
“不……不用过来。”谢良骏咬着牙，生生把哭腔憋回去。
“别哭。”
又是这句话。
谢良骏深吸着气，没再能说话。
他缝缝补补才勉强看上去完整的心脏，怎么就被人这么轻而易举地掀开了呢？
*
谢良骏看着被他按出深深红印的霍青，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没说。
战队的其他人看着这低迷的气氛，也还是没说出话。
霍青也被教练骂了一顿，比起谢良骏，罗昀对霍青更没好气，“人家泼你一下就要咬人，你是野兽还没被驯化吗？”
两个人都坐在位置上，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那种难以纾解的情绪化成浓痰哽在心口，明知道吐出去会舒服，但两个人还是憋着。
宋奕尘说下午到，但十二点就赶到了战队。
“我跟你说的，你是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啊，你要静养，知道什么是静养吗？情绪波动大对你的手也是有影响的！”医生在后面追着宋奕尘大喊，完全忘了这是医院。
前面那个身形颀长的人还是阔步离开。
医生在原地叹了口气，还是一点都没听进去啊。
宋奕尘到战队的时候，战队的气氛低迷得像是闷坏了的烤面包机，闷热烦躁，让人看了就想把天花板砸了。
“窗帘也不拉？”宋奕尘回到战队就把阴沉沉的窗帘拉开了，窗明几净。
阳光直直落在死朽的木头上，这才发现枯木了无生机。
“你们俩打架的事情我知道了。”宋奕尘直截了当，谢良骏不敢看人，低着头恨不得把脑袋缩到抽屉里，丢死人了。
“看来还是精力过剩，任务不够多啊？”宋奕尘轻轻捏了捏谢良骏的脖子，那细细的脖颈滚烫地灼手。
“抬头。”宋奕尘把谢良骏的脑袋掰正。
他又敲了敲霍青的桌子。“以前真是小看你了，真没想到，你的牙口挺好。”
霍青憋得脸红如灯笼，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宋奕尘直接拿起谢良骏的水杯喝，谢良骏还想阻止，宋奕尘已经喝完舔唇了。
浓郁的咖啡已经凉了，不知道少年的血，是否还滚烫。
宋奕尘看着长桌上摆放齐整的咖啡盒子，垃圾桶里还有各种零碎的咖啡包装袋，他的眼神有片刻地顿住。
“打也打完了，你俩还想闹？”宋奕尘的声音和以往不同，多了点压迫感。
“不想闹。”霍青先低头了，之前揪人骂的气势不知道飞去哪了。
谢良骏没说话，低着脑袋尽量避免目光和人直接接触。
“你呢？”宋奕尘握着咖啡手柄，目光落在谢良骏瘦削的脸上。
怎么瘦了？
“不想。”谢良骏闷闷地说。
“都挺给我面子的啊。”宋奕尘把咖啡杯放下，“今天打爽了没？”
两个人不敢说话。
“没打爽就继续。”
“但打爽后，以后再也不许胡闹了，行吗？”
两人不说话，谁也不想做第一个妥协的人。
宋奕尘微微低着头，倾身看着低垂着脑袋的谢良骏，“帅哥，我说话能赏个脸看看我吗？
谢良骏一抬头就对上一双清明含笑的眼睛，仿佛他不是因为他俩打架才过来的，而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还打吗？”宋奕尘喉结微微滚动，声音像玻璃片划过喉结一样低低哑哑的。
谢良骏看着心里酸涩，良久才说道，“不打了。”
他的视线定在宋奕尘身上，宋奕尘嘴角弧度微弯，把炙热的小狗眼神给晾在一边，转而去问霍青，“你呢？”
“不打不打不打……”霍青连连摆手。
一场闹剧终于结束，宋奕尘目光微微落在谢良骏身上，“难得回来，你跟我去逛几圈。”
“队长，我陪你去吧。”霍青立马起身，自告奋勇。
“不用，你好好训练吧。”宋奕尘拒绝得很快。
霍青委屈地把脸别回去，看着电脑投入泄愤的游戏中。
谢良骏还木木地坐着。
宋奕尘在无人看到的地方，又轻轻玩了一把谢良骏的脖子，痒得谢良骏一缩，整个软肋被宋奕尘玩弄手掌之间。
“还闹情绪呢？”
“没有。”谢良骏痒痒的，这人怎么这么喜欢玩他的脖子。
“要我等多久，你才打算站起来？”
这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谢良骏只能起身。
两个人出了训练室后，谢良骏问，“去哪？”
“去给霍青买磨牙棒。”
“啊？”谢良骏双眼如清泉般清澈，有一股傻气在冒泡。
【
老狐狸要安慰小狗。
不知道长日漫漫，要怎么安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