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但没有尴尬,有的,只是甜蜜。似乎,不说话,也不会不自在。而且,那种宁静的氛围,反而让两人乐享其中。
“很晚了,我,送送你吧?”Z先生打破沉默。他其实很想就这么与对方相处下去,直到永远。但是,让特别让自己在意的佳人,过于晚归,实是不妥。
所以,就让自己来做这个恶人罢。
“可以吗?”Q小姐盈盈一笑,眸子霍霍生辉。似乎,已然窥破了Z先生的心内活动。
“荣幸之至。”Z先生迎上了对方的目光。【能够光明正大的与对方眼神交汇,真,好啊......】
整个晚上,哪怕Z先生在送Q小姐归家的途中,两人皆未提及书法私教一事。
一男一女,心照不宣。
依依不舍的分别后,当甜蜜稍稍退潮了一些,Z先生的理智,开始占据大脑。
“我,怎么可以这样?她可是表弟的相亲对象!我怎么可以这么不仗义!”Z先生,如此责怪着自己。他甚至不停的辱骂自己,以消除心中的那股,浓厚的罪恶感。
然而,尽管如此,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但凡Q小姐以“商谈书法私教”的名义邀约Z先生的时候,Z先生,皆是欣然赴约的。
在这段感情中,Q小姐,远比Z先生主动。
两人的感情,日渐浓厚。但相对的,Z先生的负疚感,也日益递增。并最终,爆发了开来。
某天,相处于相对密闭空间的男女,情到浓时,终于忍不住,吻在了一起。
“不可以!”
“我们不可以!”Z先生似乎是如梦初醒一般,轻柔,但坚决的推开了Q小姐。他们的衣裳已然凌乱,并呈即将褪去的趋势。
于关键时刻,因为积压的负疚感爆发,而恢复理智的Z先生,胸膛剧烈起伏。
“原来你,还是放不下吗?”温柔笑着的女人,眸子深处,满是悲戚之色。
“对,对不起......”Z先生于心中的想法是,既然注定无果。那么,为什么要卑鄙的夺走对方清白呢?
“我懂你,所以,我这以自己为赌注的行为,是注定要失败的。”
“果然,我不该抱有希望......”轻叹着的Q小姐,整理完Z先生的衣裳后,又将自己打理齐整。
Z先生没有出手制止,因为他觉得自己也能够懂她。
“忠于自己的原则吧,如果不,那么,你,就不是你了~”Q小姐的眸子中,不再有悲戚。而是,填满俏皮之色。
“我,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然,痛苦的,就是三个人......”沉默了许久的Z先生,异常艰难的说出了这句话。
“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感觉整个世界,都开始逐渐崩塌。在回去的路上,我甚至发现,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包括现在也是”仰着头,叹着气的Z先生,如是对我说。
“我明白,就这样吧。有时候,占有,并不是一切。”Q小姐笑笑,转身离去。并在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Z先生。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在不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心碎成细小碎末的Z先生,于那天晚上,深刻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沉重。
于那天晚上之后,Z先生,度过了于他来说,异常黑暗沉重的一段可怕日子。当他自认为自己可以从苦难中脱离的时候,残酷的现实,生生的告诉他,那段可怕的日子,仅仅只是开始而已。
因为,他听到了Q小姐的死讯。对方没有任何征兆的,从市内最高的建筑上,一跃而下。据她身边的人所说,在此之前,Q小姐除却一小段有些心神不宁的表现外。一切,正常。
她自杀的动机,让她身边的人,百思不得其解。包括她伤心欲绝的父母,以及同样疼爱她的哥哥。
因为,她是那么的好,全方位的好。
不管是性格,还是家境,还是个人综合素养。
但唯独只有Z先生,知道为什么。
“虽然这么说不合适,但我还是“输”给了她。我自以为很了解她,可到最后我才发现,我是错的那么离谱。”
“这,就是我的故事。一个荒谬的,令人悲伤的可笑故事。”我面前的Z先生,微微摇头,神情淡然。就像是,他所诉说的一切,与他毫不相干。
“你后悔自己的选择吗?”我沉吟着,坦然的向对方问出我心中的疑问。
“不后悔,因为,就像她所说的。如果做出了别的选择,我,就不是我。那样的我,怎么能配得上她呢?!”Z先生的语气,充满肯定。有一种,别样的执着。
“这注定,是一场悲剧。命运,还真是喜欢捉弄人啊。”Z先生微笑着说道。
“我的故事完了,老师,谢谢你能听我诉说~”这么说着的Z先生,朝我伸出右手。
“对了,我们可是签了保密协议的哦。”Z先生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我虽然没什么名气,但是呢,我比较爱惜自己的羽翼。而职业伦理道德,就是组成我羽翼的重要要素之一。”我握住了Z先生伸过来的手。
“如此,谢了。”
“不客气,助人自助而已~”我微微一笑。
“将死不死之人.....”待Z先生离开后,镜现出身形,叹息着,给了对方评价。
“所幸,羁绊着他的,还有他的父母,他是独生子。”我郁闷的挠了挠头。因为,我根本不知该如何帮助对方。最主要的是,对方根本没有想要改变什么。
“真是个莫名其妙的人,爱就爱了呗,勇敢去爱就是,连个女人都不如。”嘟着嘴的织娘,有些愤愤然。她不忿于Q小姐的死,不忿于Z先生那莫名其妙的迂腐。
“人和人之间,是不同的。Z先生是那种尽管爱,但又非常坚持某种原则的人。但问题是,就是因为他这种坚持,在Q小姐心中成了加分项。”
“这,何解?”我无奈的摊开双手。
“哼,反正我不懂,也不想懂,也不喜欢这种人。”织娘气哼哼的坐到沙发上,将靠垫抱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