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辞没了去迎接靳淮的兴致。
反倒对大厅桌上的乐高来了兴趣。
她不仅不怎么玩线上的游戏,线下的也没怎么玩过。
之前高冉和初棉要拉她一起去玩剧本杀和狼人杀。
她懒得动脑子便没去过一次。
现在就她一人,正好拿乐高来打发打发时间。
只是俱乐部里面多的就是形形色色的男人。
几乎是个会赛车的都喜欢在这里聚一聚,玩一玩。
宋挽辞独自一人坐在那儿,长相和气质都很亮眼,免不了受人搭讪。
但过去搭话的男人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得到宋挽辞多余的一句话。
除了抱歉就是我有男朋友。
直到一个棕色卷毛,有着张娃娃脸的男生走过去。
不仅长得可爱像弟弟,还嘴甜,“姐姐,你拿错了,是这一块。”
挠宋挽辞再冷淡疏离,也不忍心说狠话拒绝一个小奶狗。
何况这位弟弟看着就跟那些别有企图的男人不一样。
宋挽辞伸手接过他手上的那一块,轻声道谢。
小卷毛也没有说多余的废话来打扰她。
只是安安静静的在旁边坐着,等发现宋挽辞拼错的时候他才会开口制止。
两人一直保持着这种良好又舒服的社交距离。
时间久了,慢慢地就聊起了天。
宋挽辞本以为他还在读高中,不成想他已经在读大二。
就比自己小一岁。
两人也没什么代沟,弟弟还会说笑话,恰恰好宋挽辞的笑点都长在了他说的笑话上。
寂静的大厅充满了两人的欢声笑语。
路过的一条狗都要停下来看一看。
直到外面传来汽车的引擎声和剧烈的欢呼,才压过室内的喜悦。
“姐姐,你想去外面看看吗?”
想想应该是靳淮回来了。
宋挽辞犹豫几秒,但看着乐高就剩几块便摇摇头,“我先拼好了再说。”
“好。”卷毛笑得眼睛亮晶晶的,听话得很,“那我陪姐姐一起。”
他这副样子活脱脱像个小泰迪在布偶猫面前摇着小尾巴。
只是他不知道布偶猫早就被更厉害的大型动物标记,等待他的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靳淮跑到半路的时候,才发现江祀没在里面,不知道去哪儿鬼混了。
他倒是捡漏得了个第一,但对江祀的不爽多了许多。
要不是跟他约好,谁选择放弃和女朋友在被窝里恩恩爱爱,去跑赛车。
如果靳淮知道江祀现在暖玉在怀,睡得香沉,他不介意直接把人被窝给掀了。
他无视掉群众的欢呼,径直朝室内走,想快点去寻亲爱的女朋友。
由于步子太快又目不斜视,一下还没发现坐在沙发上的宋挽辞,且旁边还多了个碍眼的人。
都快走过大厅时他才发现不对劲。
步子骤然顿住,熟悉的笑声传过来,靳淮侧身望过去。
只见不久前还被他伺候爽了的女生,现在对着另外一个长得没他好看,没他高,哪哪儿都比不过他的男人笑得如此开怀。
真是辣眼睛辣眼睛辣眼睛。
卷毛丝毫没有注意到某人的凝视,还在一口姐姐一口姐姐叫着。
靳淮不仅眼睛疼,还气得肝疼,心下一沉,迈着步子朝两人走了过去。
宋挽辞本是在掩面笑着,忽地看见靳淮直接降临在桌子对面,脸上的笑意瞬地停住,“你回来了?”
他再不回来,未过门的媳妇儿都要跟别人跑了。
“说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明明是对宋挽辞说的,靳淮看的人却是旁边的卷毛,只见两人的肩膀再过分点就要贴在一起。
他不是反对宋挽辞交异性朋友,但是挨这么近他就是心里不舒服,分分钟要闹脾气。
卷毛眨巴着大眼无辜的看着这位突然打破他与姐姐愉悦氛围的老男人。
然后又立马转头对宋挽辞道,“姐姐,这是你朋友吗?好凶哦。”
呵。
靳淮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货色的男人。
不等宋挽辞开口,他就忍不住要自己宣示主权,手指放到衣领,边说边拉下来,“我这儿还有姐姐留下的吻痕呢,要凶也是她凶。”
卷毛看着男人冷白的脖颈上零零落落有好几个绯红的痕迹,一下说不出话来,闪着光的大眼睛瞬间黯然失色。
靳淮成功赢得胜利,心里有一群小人在摇旗呐喊。
当宋挽辞亲口说靳淮是自己男朋友之后,卷毛弟弟只得灰溜溜的起身。
靳淮巴不得他快点走,顺手还帮了他一把,将人推得老远,然后自己成功落座在宋挽辞身边。
这幼稚行为,小学生见了都要说几句。
等没了外人在,靳淮才正式开始准备和宋挽辞算帐。
“少跟不知道底细的男人说话,把你卖了都不知道。”
宋挽辞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应,然后转头又自顾自的搭建着乐高。
一副不理人的样子,惹得靳淮摸不清头脑。
他向前倾着身子,靠近了女生一点,又耐心的问着,“你听不见我说话?”
就在他问出这句的同时,卷毛忽然又出现,肩膀上还背了一个黑色书包,“姐姐,我要回去了,再见。”
宋挽辞闻声抬头,笑着同他挥了挥手,“再见。”
打完招呼,女生又敛下笑意,玩着乐高,直接把旁边的男人当成了空气。
靳淮不是每时每刻都猜得到宋挽辞在想什么。
而且两人刚和好不久,她就搞不理自己却理别人这套莫名其妙的行为。
靳少这个称呼不是空穴来风,他以前的臭脾气压根没现在一半的好。
全都是被女生给磨出来的。
他别的都能忍,什么都能依着她惯着她。
就是在她对别的男人好,却忽略自己这一方面,他小心眼,咽不下这口气。
“宋挽辞。”
久违的连名带姓一声,令宋挽辞的手部动作停住。
靳淮从前倾变成了后仰靠在沙发上,黑着张脸赌气道,“你要是不想理我还跟我在一起干嘛。”
宋挽辞有那么一瞬间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她僵硬的转动脖子看去,男人敛眸抿唇,却不敢抬头跟她对视一眼。
手上的乐高都快葬送在宋挽辞手里,她又气又委屈,双眼唰一下变红。
赶在眼泪掉下的一刻,她猛地转过头去,摇着唇颤抖着手将拼好的又给拆掉,使了狠劲一样将声响闹得巨大。
靳淮掀眸望过去,女生的眼泪珠子就一颗一颗的砸在桌面上。
他硬是贱得要把人惹哭。
将完整的乐高全部拆成碎片后,宋挽辞起身准备走人,靳淮又慌得将人拦住,“我刚刚是在吃醋,你没看出来吗。”
宋挽辞推了他一把没推动,比他声音还大了一点,“那我吃醋你没看出来吗?”
“你又跟我提分手,这是第二次了靳淮。”
宋挽辞抹了抹眼睛,又红又疼,见眼皮都快要肿了,靳淮立马握住她的手腕,防止她再揉眼睛。
自己惹哭不还是得自己哄。
男人在这方面就是学不乖。
“我可没跟你提分手,也没想过会分手。”
他想分手说的话,才不是随便你,你要不想好就别好,而是直接断了关系,头也不回的就走,哪儿有这么多功夫哄人。
但宋挽辞才不想善解人意到吞下这些话。
靳淮捧住她的脸,大拇指帮她轻轻擦拭着,结果被宋挽辞偏头躲开,靳淮又用力给掰回来,宋挽辞又躲。
两人正赌气吵架,偏偏在外人看来像是打情骂俏。
去鬼混了的江祀目睹两人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实在忍不住开口,“到底能不能好,不能好就一拍两散得了。”
“滚。”
靳淮舍得分才怪。
对着搅屎棍兄弟怒吼了一声,将宋挽辞拉着朝单独的空间走。
等离开了江祀的视线,宋挽辞不愿意配合的甩着他的手,“我不要你牵着,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有恃无恐。”
这句话说的。
靳淮气乐了,“谁仗着谁喜欢,到底谁有恃无恐,我看见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有说有笑我还不能有点脾气了?”
“我就跟他说了几句话,再说我又不是因为他这个人而笑,是他说的笑话好笑。”
宋挽辞的口才在和靳淮吵架的时候总是会突飞猛进,“而某人,心安理得的让别的女人点烟,动作怎么就那么自然呢。”
终于说到了点子上。
不然靳淮想个一天一夜都不会想到今天有个女人给自己点过烟。
他甚至没把点烟的和推宋挽辞的认成是一个人。
毕竟现在他的世界里只分宋挽辞和别的女人。
宋挽辞气成了河豚,靳淮因为她是先吃自己的醋,有点得意想笑。
但是求生欲告诉他得憋住。
“我发誓。”靳淮举起四根手指头放在头边,“我连她的脸都没记住,甚至连是男的还是女的都没搞清楚。”
他当时脑子里装着乱七八糟的心事,只看见了那个打火机和焰火而已。
“我,不,信。”
宋挽辞一字一字道,展示了什么才叫真正的仗着人喜欢有恃无恐。
靳淮脑子里只有两个字,玩完。
造的孽终究要还。
到了下山的时候。
宋挽辞是被靳淮拎进副驾驶的。
她表示自己还在生气。
上了车也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直到靳淮清了清嗓,忽地开口,“有一家米线店的米线分几种类型,普通的八元,过桥米线18元。”
这奇怪的发言成功吸引到宋挽辞的注意力,她皱着眉头看着他。
靳淮接着说,“有一对情侣正在里面吃着饭,男生问,‘为什么过桥米线这么贵?’他的女朋友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可能这18元里面包含了过路费。’”
话落,车子里陷入一片沉寂。
靳淮用余光瞥着女生。
等了好几秒,宋挽辞像是反应过来,靳淮说的是笑话,而比笑话还好笑的是说笑话的靳淮。
她朝车窗的方向偏着头,还是没忍住的笑了出来。
见女生笑了,靳淮小小的松了一口气,“还想不想听,我这儿有很多存货。”
他刚刚可背了十几条。
宋挽辞尽力敛下笑容,正了正形色,“我才没这么好哄。”
“那我就哄你一辈子。”
靳淮说的理所当然又坚决。
宋挽辞心里的小疙瘩被消除了一丢丢,但还是有点别扭。
“这种话谁都会说。”
“那我给你签个卖身契,全身上下只归宋挽辞一人所有。”
靳淮侧过脸笑着看了眼宋挽辞,“或者明天就去领结婚证。”
反正两人都到了适婚年纪。
但想到结婚证,宋挽辞就想到了靳城和宋眉结婚的事情。
如果他们将宋挽辞和靳淮的户口落到同一个户口上,该怎么办。
不止宋挽辞立马想到,靳淮也反应过来,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
这蜿蜒又黑黢黢的山路像是两人的人生,直到他们相遇上了同一辆车,才能将车灯打亮,让未知的恐惧变得不那么吓人。
可是总保不齐会有什么牛鬼蛇神从旁边跳出来。
靳淮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得泛白,想到了什么,脊骨被刺得发寒。
“你以后千万别叫我哥哥,不然我觉得像是在犯罪。”
宋挽辞扯了扯安全带,“你也别叫我妹妹,搞得像是乱伦。”
虽然两人都预料到未来面对的是什么。
但现在没有一个人愿意真正的放弃对方。
只是想对那两人爆粗口而已。
去tm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