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一阵有些沉闷的口水吞咽声,在天杰的喉咙之中传了出来。
那只按在他肩头的手掌温度十分之高,即使是隔着那厚厚的单兵装甲,也给人以一种刺痛的烧灼之感,可此时天杰的身上却不受控的升起了一阵刺骨的凉意,从脚面一直拔升到后颈的成片鸡皮疙瘩,已经将天杰的整个后背所覆盖。
“你怎么在动我的钓竿呢?”
“鬼呀!!!!!!!!!!!!!!!”
那具骷髅在天杰身后的问话,就像是一座轰然敲响的罄钟一般余音绕耳,宛若一名沉睡已久的老者被一个吵吵闹闹的小孩所惊醒,飘然中带有一丝训责。
只是此时天杰那早已经被绷紧到极致,甚至于快要被崩断的大脑神经中,唯一能够产生出帮他将这种极致的恐惧消退一些的指令,那就是疯狂的喊叫,还有那不受控制般拼命踹出的右腿。
“滚啊!”
“去死吧!”
“你怎么还不死!”
“别碰我!”
“死啊!”
……
“凸(艹皿艹 )!”
随着天杰每一语的吼出,他的右腿就猛的向身体右后方的那具骷髅蹬出一次,而这种连续更没有间断的破坏性践踏是直接将那刚刚苏醒没几秒钟的骷髅给活生生踹成了一地的零件。
虽然每一次天杰将骷髅踹碎,那一地的散碎骨骼,就会很快的重新组合起来,可很显然天杰的脚更快,每秒七次的超高频率,就像是个打桩机一般,疯狂的碾压着身下那一堆,邪性到了一定程度的橙红色半透明骨头架子。
而此时那个正在被反复疯狂践踏的珞火神王则是感觉自己有够倒霉催的,甚至于都在考虑自己是不是因为在上一次的众神之战中,动用了那张逆天改命的神图,而在如今产生的因果报应。
当年珞火神王可是广寒宫七大最高神王之一,巅峰时刻曾拥有着卡高阶的极端战斗力,有幸在这诺大的广寒宫内留下自己的一脉传承,并且拥有着亲自镇守一阁的极大权利。
广寒宫信奉避战清净之道,很少参与破碎大陆之中的大小纷争,再由于本身就是在极东部地区那宗一级传承势力天庭之中分出来的一系旁支,与本家有着超然的关系,更没有人会轻易来的来招惹这处马蜂窝。
就这样自从在天庭分裂出来以后自成一家,足足经历了六场众神之战的广寒宫,虽然在每次的大战之中都会被迫参与到最终的那场神陨之争内,但是一方面有着充足的准备时间,另一方面有着一处行踪鬼魅捉摸不定,完全不用担心会有战火蔓延到的本势力领地,双管齐下庇佑着广寒宫一代又一代的将自己的传承留存到了今日。
而这珞火神王正是广寒宫历史留存与变化的一个缩影,在上一次众神之战的最后关头,他通过一场机缘在付出了极为严重的代价过后侥幸得到了一张神图,这张神图有着极为强大的精神承载能力。
选择放弃肉身的珞火神王,以血为笔,以魂为墨,放弃了自己的一切,拼尽所有可能,在那神图画卷之中描绘出了另一个自己。
画中人走出,提笔者入画!
珞火神王将那仅仅只剩一缕的残存意识寄宿封存到了那张神图画卷之中,自化为物,沉浸入画,而那画中走出的另一个珞火神王,则是操控着那具被留存下来的真身,踏马应劫,身死战场,并最终以此瞒天过海。
当一切的一切都真正的平息以后,再通过早已事先布置好的招引决,将画卷顺利引回到广寒宫内。
通过了漫长的时间温养恢复,珞火神王最终成功在从画中走出,以一副焰玉琉璃骨为躯体,重新行走于天地之间。
将肉体或者武器装备,再或者强力传承接引回势力领地的手法与事件,在每次众神之战过后比比皆是,但是能够将自己的意识在上一次的众神之战中保存完好,然后顺利接引回到本势力领地之内,那在整个破碎大陆范围之内,即使是那三家一级传承势力中,也是绝无仅有的凤毛麟角。
当初广寒宫的两大神主姮娥与羿神还有那强大的神奴吴刚三人,虽然可能与自身意愿也有关系,但无论如何到最后都没有留下自己的意识,他们的手下珞火神王却阴差阳错的做到了这一步,不可谓是造化弄人。
但当然珞火神王这样好似偷天换日的逆天改命手笔,也有着那数不胜数的限制与副作用,一方面为避免被那天地的掌管者所查寻到,珞火神王不用说是出广寒宫,甚至他连他那珞火阁阁内的独立空间都不敢迈出一步,就像是被困在笼中的鸟兽一般,根本见不得真正的天地。
而另一方面,意识的缺损以及曾经因为长时间的封存等原因,受到了极大冲击与侵蚀的他虽然保留下来了完整的记忆与思考能力,但是总是会在不经意之间就会陷入长时间沉睡的他,被这种情况折磨的苦不堪言。
珞火神王上一次沉睡前的最后的记忆那就是在用垂钓来打法时间的他,就在即将要将眼前的一条火泥鳄蛟驯服之时,他那不受控制的睡意就接管了他的意识。
这一睡就不知道睡了多少年,直到这一天被眼前这个触碰到自己古竹钓竿的少年所再度惊醒,只是还没等珞火神王说什么,劈头盖脸的却给自己招来了一顿大脚丫子,简直就是倒霉催到了极致。
而就在天杰一边争抢着那根钓竿,一边在拼命和自己脚下的那具橙红色的骷髅“殊死搏斗”的时候,他明显的感觉脚下的土地突然之间猛的一颤。
紧接着就是瘦猴的呼叫声传响在自己的双耳边:“目标生物正在进入苏醒阶段!”
这时候早已经有些准备的天杰,先是将手中钓竿上的鱼线先是向下放出了不小的一段距离,只是就在他刚刚感觉到,那支被受困已久的火泥鳄蛟正将自己的头颅向下转动一半的时候,猛的又将那钓竿高高抬起。
就像是一个正在训马的牛仔一样,双眼之中充满了火热,举手投足之间英姿飒爽,唯独那频频下踹的右脚和此时的这个画面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随即一声巨吼在泥潭之中传出,贯响于整个地下洞穴以及那四通八达的溶洞通道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