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
云烛照隐去了身形,前去查看韦氏基地的实验室。
她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将他们的生产区逛了一圈。
毫不意外,在地下室,她发现了被当作牲畜一般圈养的丧尸。
它们身上都拴着铁链,很多丧尸甚至四肢不全。
它们有的暴躁地在地下室走来走去,有的则蜷缩在墙角,不知是死是活。
地上胡乱扔着一些血肉模糊的残肢断臂,应该就是喂养它们的口粮了。
至于这口粮的来源么?
云烛照的眼里一片冷漠。
她又晃到了实验室。
实验室里一片灯火通明。
很多身穿大白褂的科研人员戴着厚厚的口罩,忙得脚不沾地。
实验室的角落放着几张手术床,被绑在上面的丧尸已经完全不动弹了。
它们身上满是随意切割的痕迹。
污血溅得到处都是。
而另外几张距离不远的床上,则躺着像是被注射了丧尸病毒的实验体。
他们同样被死死地捆住了手脚,禁锢在病床上。
其中有男有女,他们脸上的神情都十分痛苦,嘴里含糊地不知说着些什么。
云烛照闻到了有些熟悉的劣质香水味。
R国人?
她不确定,也不在乎。
从那些行色匆匆的科研人员身上,云烛照记起宋长远的话:研究毫无进展!
她只随便看了两眼,就准备离开了。
实在是一点美感都没有!
但当她转身的时候,她突然注意到,在这个大实验室的西北角,还有一扇不太引人注目的小门。
有灯光从门里透出。
难道里面内有乾坤?
反正来都来了,不如就去看一眼,说不定还有意外收获呢!
抱着这种想法,云烛照脚步一转,晃了过去。
她毫无障碍地穿墙而入,果然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门后面是另一间单独的小实验室。
除去精密的实验仪器,里面还有几个人。
其中一个面色惨白的女人,眼神空洞地躺在病床上。
虽然她也被绑着,但比起外面的实验体,她看起来,干净体面多了。
云烛照猜,这难道是特殊的实验体?
一个看起来三十岁上下的男人,不停地在她身边走来走去,看起来十分不耐烦的样子。
他眉头紧皱,忍不住问坐在显微镜后的人:“王老,研究还是没进展吗?”
被称为“王老”的人紧紧盯着显微镜,头也没抬,回道:“老板,还是老样子,一切都正常地不正常!”
闻言,男人狠狠砸了床沿一下。
床上的女人无动于衷,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老板?
云烛照想,难道他就是韦辰?
如果他是韦辰,那么那个女人又是谁?
云烛照在不大的实验室里晃了一圈,试图找到能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
还真被她找到了。
王老的手边放着一本敞开的档案。
云烛照瞥了一眼,有些意外。
档案上记录着实验体的名字和一堆数据。
数据什么的无所谓,让她意外的,是实验体的名字:苗繁!
苗繁?
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有很多,但是和韦氏药业有牵扯的苗繁,只有一个,那就是小崽子伦理意义上的妈妈。
如果真是韦辰和苗繁,他们是怎么又碰到一起的?苗繁又怎么会成为实验体?
照理说,他们的豪门虐恋不是早就该结束了么?
是什么又让这一对CP以这么个方式纠缠在一起?
疑窦涌上云烛照的心头,她干脆不走了,打算现场吃瓜。
韦辰焦躁地说道:“不可能啊!我们明明亲眼看着她不止一次被注射了丧尸病毒,她都没被感染!一次都没有!为什么?为什么她的血清里提取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云烛照:注射丧尸病毒?不止一次?这多大仇多大恨啊!
不过么,她多看了苗繁两眼,心想,没想到,她竟然也对丧尸病毒免疫。
据她推测,或许是黑抹布为了感谢苗繁,借着小崽子的出生,给她留了一份谢礼吧。
黑抹布应该是好意,只是它没有料到,像苗繁这种普通人,在这种对丧尸闻风丧胆的末世,她的免疫能力,就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抱着一盒子金子,独自走夜路。
但凡有人碰见了,都会忍不住想抢夺的。
王老语气平淡地说道:“数据不会说谎,她的血清和普通人一模一样!”
“那我们这些天的功夫岂不是白费了?我们明明有一个活生生的免疫者!免疫啊!这是多震撼的发现啊!现在这世上能有几个免疫者?只要我们能利用她成功研制出疫苗,那又将是何等的财富啊!我们韦氏一定会名留青史的!但,我们却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没发现!这和守着金山当乞丐有什么区别!”
韦辰简直要气急败坏了!
王老无奈地说道:“我知道。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不行!”韦辰断然道,“不行!加大注射剂量!我就不信她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听到这,王老抬起头,担忧地说道:“老板,请三思。”
“三思什么?反正她免疫啊!”
“免疫是真的,但免疫不代表死不了。”
“什么意思?”
“我们这几次的注射剂量,都是经过数次人体实验得出的阈值,一旦超过这个剂量,其他实验体都死了。她是我们唯一的免疫者,有多珍贵,不用我提醒你吧老板?你确定要加大剂量,哪怕她会死?”
韦辰有些犹豫了。
但一直像行尸走肉的苗繁听到这句话,不禁哑声道:“死!杀了我……杀了……我……”
韦辰并没有理会她。
他面色凝重,问道:“王老,我们就没别的办法,能提取到有用的东西了吗?”
王老沉默了一会,不太确定地说道:“或许是因为,她属于第一批免疫者,体内的抗体,还处在隐性阶段。如果她有后代的话,根据遗传的概率,说不定,抗体能被遗传,且具有显性的特征。如果是那样的话,就方便多了!”
韦辰愣了一下,眼底划过一丝挣扎,但只是一闪而过。
他耷拉着眼皮,语气怪异地说道:“有的,她有个儿子。不,或者说,我们,有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