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壳虫自报家门,现场立刻陷入了紧张的氛围,衙役们紧护着乌子有,学子们紧靠着栏杆两腿发抖,先生们强装镇定,眼睛时不时的眨巴双手紧抓长衫。山匪,在人们的眼中就是行为不端,以抢劫、掠夺为生的人,他们的外貌往往让人想象成狰狞和厌恶的模样。而史壳虫的样貌却验证了这样的猜测,使得这些学子和先生更加的胆颤。乌子有也害怕,他害怕的不是史壳虫的强悍,也不是个人的生死。他害怕的是朝廷的恩举遭到破坏,亿万百姓的希望破灭,学子受到伤害。当史壳虫扔出钢球的那一刻,山匪喽啰纷纷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试图控制全场,而衙役们也是身经百战早就看出这群人的不轨早有防备,几乎是同时抽出配刀对峙。
史壳虫跋横惯了,他完全不理会现场是个什么样的阵仗,自顾自的指着杜德烂说道:你小子画工还行,将爷爷画的如此传神,要不是这次出来的急,真该赏你个百十两银子。
杜德烂虽然武功不行,但是他跑得快啊!所以也不肯示弱。谁要你的赃银,小爷就是缘路乞讨也比你这拦路抢劫勾当强上百倍。杜德烂这个人天生就没有心肠,他完全没有正邪的概念,所以他总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而他所说的话都是对自己有利的。在这样的场合说这样的话,在别人看来那绝对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也更加验证了他所编排的故事。以致于现场除了山匪都用憎恨的目光鄙视着少不游及紫舒。
一个人能不能成事就要看他的临场应变能力了,显然少不游就是吃这碗饭的,他首先是要安抚这些仇恨的目光,而要做到这种效果就是要拿下史壳虫。他知道自己现在还不是史壳虫的对手,但是不还有紫舒吗?所以就一直对着紫舒使眼色,想再来一次故技重施,征服所有的人也洗脱自己的嫌疑。
没想到紫舒一上来就又打又骂,口中还不忘大声喊道:都跟你说了,做事不要贪功,你替四皇子办事,一定要先汇报再行动,这下好了,贼来了,将军还没到,我看你如何收场?这下现场的人都懵圈了,山匪们也在暗中叫苦。趁着这点间隙,紫舒对少不游小声说道:这人天生的金刚罩,没有练过一点内力,打不死也抓不住,只能智取不能力斗。
少不游小声说道:你也打不过吗?
你越打他,他就越快知道自己的优点,那就更降不住了。
那不就跟孙猴子一样了?
你以为真有如来佛,还孙猴子,你还想不想当太子了?手底下没有猛将能行吗?别废话了,见机行事。
三等人用棍教,二等人用人教,一等人不用教。少不游立即恢复了常态,他又玩起了单指转球的游戏,怎么啦?我的史大爷,受骗的滋味不好受吧?
还没等史壳虫说话,少不游就将双掌一拍,铁球瞬间碎成粉末,然后他就蹲到地上抓起一把钢粉让它自由落体,接着拍了拍史壳虫的肩膀说道:这是障眼法吗?舔狗庄主的话能信吗?
一个人也许刀枪不入打不死的小强,但是他的脑子未必就灵光,所以他不是孙猴子,他是屎壳郎。我不服,你也就练过内力,你敢跟我肉搏吗?
技不如人就技不如人,你但凡默不作声我都敬重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你这样死乞白赖的算怎么回事?我们是官,你们是匪,现在等待你们的就只有一条路,向乌大人认罪,服苦役三年,我给你们一个新生的机会如何。
我凭什么就信你呢?大丈夫死就死,我服你个卵。
你问问你那些兄弟,他们可愿意?
大当家的,这不是咱们想要的结果吗?你就答应吧!
好!只要你能信守承诺,我们就听你的。史壳虫他没有想到,向别人低头是这么困难的事,他的给弟兄们找一个出路,但是他不能这样活着,这样活着太难受了,这是他最后的尊严,他能为他人而低头,他自己却不能低头。突然就从腰间抽出匕首刺向自己心脏的位置,就在这千钧一刻的瞬间,一支穿云箭将匕首打断。为什么是打断而不是打落呢?当然是箭的力道没有握匕首的力道大,也就在这一刻,少不游寻准了时机挂在了史壳虫的身上,匕首也就顺其自然的插在了少不游的背上,入肉不深,只有半寸。少不游当然要趁着血流不止之时说一些煽情的话了。比如“这样你就知道我是如何的敬重你的吧!你犯了错就改受到惩处,但是我敬重你的为人,愿意分担你的过错”等等。这可把草莽之人感动得哭也不是、高兴也不是,只能立时发誓,我这辈子就听你的云云。
事情总不会这么完美结束,发箭之人就是说话之人,而这个人就是连鸟都打不过的赤腹卫副将徐伯生。我说两位,别急着死呀!朗朗乾坤花花世界,好好活着不好吗?来啊!把这些人全都带走。
慢着,开明说道:这位将军,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我管你是什么地方。
圣上有云:进圣堂之殿者,文官下轿,武官下马,违令者罪同谋逆。来啊!请圣旨。
对不起,我道歉,下马就是了,请圣旨就不劳烦了。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怎么会把一个教书先生放在眼里,只不过是军纪严明,圣旨又是不能违抗,只能强忍着欢笑。
徐伯生从怀里掏出一条布帛,高举着喊道:这条布帛是谁的?他原本认为没有人敢承认,那么他就有理由将这些人带走问话。只是他话音刚落就有一只手掐着他的脖子,没有人看清楚这只手是怎么出现的,它就像一道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内力灌输在徐伯生的每一处穴位,如同千百万只铜钉在敲打着徐伯生的经络及关节。
我的信使呢?
徐伯生强忍着痛苦说道:它死了。
你可不像那么有能耐的人。
确实,我很少佩服别人,但是它的精神值得我去追随。
你能说出这样的话却也能抵你一条命,但是不惩戒你,你又将性命难保,既然你这只手拿过这条布帛,就让他殉葬吧!
等等,一位身穿金黄色蟒袍,配金刀骑铁马的人出现在大众眼前。再没眼力见的人也能看出这是位皇子,片以金缘,绣文为九蟒,裾左右开,当然是大将军王四皇子少天钺了。乌子有、开明及师爷衙役立即行跪拜之礼,先生学子有模学样也跟着跪拜,喽啰见状去了匕首也跪了下去,场中就剩下史壳虫抱着少不游慌忙的止血,少不游假装昏死过去,紫舒掐着徐伯生的脖子不为所动。
你是皇后娘娘的贴身药师紫舒姑娘吧!放了他吧!那只赤腹鹰是自杀的,布帛是我拿的,你就当卖我个人情如何?
也行,放了这些人。
这些人可是悍匪,本皇子在圣上面前立下誓言,尽诛悍匪。
这可是太子的诺言,放过他们。
皇兄身在何处?
死了。
什么?死了,何人所为?
口误,昏死了,顺手指向昏倒在地的少不游。
四皇子少天钺赶紧下马查看少不游的伤势,口中喊道:皇兄,皇兄,可见兄弟情深啊!见少不游昏迷不醒,四皇子少天钺怒问道:何人所为,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刺杀储君。
史壳虫呆若木鸡,并不是他没有勇气承认,而是他太在意少不游的伤势了。
紫舒赶紧走过来说道:误伤,误伤,不,是救人所致,小伤,小伤,抹上药就好。紫舒果然是药神圣手,拔出匕首往伤口上倒了些药粉,伤口立马止血,再往少不游身上一拍,马上就生龙活虎了。
少不游假装对刚才发生的事一无所知,慌忙之中他才看到了少天钺。噢!四弟,你怎么也来了,你们都跪着干什么,都起来吧!
少天钺这才从窘境中回过神来,他是来干什么的?绝对不是兄弟情深,他的想法他没说,咱们也不好胡乱猜测。太子都发话了,还愣什么。
众人齐呼:谢太子,四皇子殿下。这就是传统的人情世故,当两边的实力相等时,一边也不能得罪,共何况也得罪不起啊!
院长、先生们、同学们,回去上课吧!
是,太子
乌大人,带你的人回去吧!
奴才遵命!
史大哥。
不敢。
带你的人回山上去吧!不能再做强人的勾当了,听我的消息,做完三年苦役就给你们新的人生。
史壳虫看着这乌泱泱的铁甲骑兵,怯生生的问道:能走吗?
四弟,问你呢?
你当太子的话是什么?滚。
兄弟那啥,走了哈!
皇兄怎么到了这里,东宫突然起火,臣弟以为再也见不到皇兄了。(言外之意是,你怎么还活着呀?小弟我不是又白干了?)
说来话长啊!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来日方长,你还是跟我说说宫里的情况吧?
(意思是,我现在是怎么个情况?有罪没罪呀)
东宫起火后,父皇甚是念你,朝臣一概认为太子是操心国事,思虑过度,以至于言语狂悖,不该怪罪。(你命最好,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是你的,就连错误也由别人分担)
为兄前日之狂妄,蒙上苍不弃,今后当慎言慎行,以作表率。
(你就别吹了,就你还表率,你就一张口,看什么都是错的,谁要是跟你一样,早死八百回了)那皇兄有何打算?
我就随你回宫认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