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曼远准备装作没看见,径直走过他准备开门。
“曼曼。”陈余生灭掉手里的烟,喊住路曼远。
路曼远停下手里的动作,扭头看着他,勉强挤出一点笑,道:“陈总有事吗?”
“曼曼,我们虽然分手了,但也不是仇人,你也没必要如此冷漠吧?”
“我冷漠?”路曼远冷哼一声,“陈总怕是忘记了是谁说的‘我们到此为止’,没有理由也不给解释。而且,我不认为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们确实不是仇人,但也不是朋友,陌生人半夜站在我家门口不走我是要报警的,还请陈总自重。”
路曼远说完也不给陈余生说话的机会,直接回家关上了门。
陈余生在门口站了半天,又吸了根烟,楼道的灯灭了只能看到手上的烟忽明忽暗。
中途有邻居出来扔垃圾,被陈余生吓了一跳,一边下楼一边斜睨陈余生一眼,眼神中充满警惕。
陈余生想了想,给路曼远发消息:“我先走了。”
等了半天,那边没有回复,陈余生便灭了烟下了楼。
路曼远在窗口看到陈余生在楼下朝窗口望了望,开车走了。
她没有开灯,窝在沙发上陷入了回忆,她刻意避免想起的那段往事。
......
路曼远遇到陈余生的时候,正在咖啡厅里喝咖啡发呆,无意间看到咖啡吧台有个身材高挑的男生,跟自己一样点了一杯拿铁,然后坐在离她不远的位子。
那个角度刚好看到他的侧脸,算不上帅,但是是她喜欢的干净的样子,有骨节分明的手指,好看的感觉在透光的耳朵。
“君子颜如玉”,当时这句话从路曼远的脑海里蹦出来。
她收回眼神,突然失笑,难道是自己单身太久,突然看到个帅哥也开始怀春了。
在路曼远收回眼神后,陈余生也看到了路曼远,皮肤白皙,化着淡淡的妆,半长的头发,发尾微卷,“她有一双特别的眼睛”,他看着望向窗外的她想着。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但还没有相识。
是不是当有一个人入了你的眼,你的生活里就开始随处可见他的身影。
此后的一段时间,路曼远在公司楼下,餐厅,甚至上下班的路上,都会看到陈余生的身影。
她甚至想,是不是爱情要来了,这也太有缘了。
但是她从来不是主动的性子,就这样在偶遇和胡思乱想中过去了两个月。
这天,路曼远照常在“春居”咖啡馆点了杯拿铁发呆,远远地看见陈余生朝她走来,她当时心都漏跳了一拍,感觉有什么在心里“咚”地掉下来。
“我可以坐这里吗?”陈余生礼貌地微笑着问。
路曼远扫了一眼旁边满座的位子,佯装不在意地说:“当然,请便。”
随即喝了一口咖啡来掩饰她的紧张。
“你也喝拿铁。”陈余生看了一眼路曼远。
“嗯,我只喝得惯拿铁。”
“我也是。”陈余生喝了一口咖啡道,“不知道怎么称呼您?”
“路曼远。”路曼远看着对方,微微一笑。
“很好听的名字,路漫漫其修远兮,是从这句来的吗?”陈余生笑着问。
路曼远有些惊讶,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对了自己名字的来历,“没错,母亲觉得人生路漫漫,一生会遇到很多的困难,但也要抱着‘上下求索’的心态去热爱生活。但是又觉得漫远太男性化了,所以取了‘曼’这个词。”
路曼远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在桌上写了个“曼”字,又问,“你呢?”
“嗯?”陈余生还沉浸在路曼远对自己名字的解释,一时有些晃神,对路曼远的突然发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啊,我叫陈余生,名字是父亲起的,他很爱我母亲,所以想借用我的名字表白,余生都是你的意思。”陈余生有些歉意地迅速说道。
“真好,”路曼远感慨于他父母的爱情,“噢,我是说你父母的感情。”
“哈哈,是,我经常被撒狗粮。”
突然的一阵沉默,他们各自都喝了一口咖啡,略显尴尬地相视一笑。
路曼远心下有些惊奇,才第一次见面,两人不只交换了名字,竟然还谈起了名字的来历。
这有些不对劲。
“其实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陈余生突然说。
路曼远心下一惊,还以为他有读心术,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陈余生笑着说:“你好像也在这附近上班?经常会在这间咖啡厅看到你。”
路曼远假装第一次见他,说:“是呀,我在那边的写字楼上班,你也常来这家店吗?我好像第一次见你。”
陈余生意味深长地笑说:“我对咖啡倒没有很执着,跟你一样也只喝拿铁,但我喜欢这家咖啡店的名字,所以常来。”
“春居。”路曼远一边点头一边说,“我跟这家店老板还算熟,他说他向往满院庭花,彩蝶纷飞,鸟啼虫鸣的春居生活。就像那首诗,闲庭独坐对闲花,轻煮时光慢煮茶,不问人间烟火事,任凭岁月染霜华。”
“是这样啊,确实跟他家店的风格很贴切。”陈余生又仔细看了看路曼远,“跟你也很搭。”
路曼远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弄得突然红了脸。
“抱歉有些唐突,我是说,你的气质看起来也是这种淡淡的,像有很多故事,又像不问世事的样子。”陈余生看着路曼远被自己说得白里透红的脸,心下一动说道。
......
后来那天他们聊了很久,就像久不见面的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