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高位的紫渊，他冷冰冰的看着墨子虚，他从未见过墨子虚如此纠结彷徨的模样。
一个高高在上的战神仙尊，一个他亲手打造的容器，本应该是镜墟里最清冷崇高的存在。他怎么可以跌落凡尘，沾染那些俗世的悲欢喜乐？。
墨子虚不应该如此亵渎神格，他的元神不配存活于世。
只是，现在还不到侵占他躯壳的时候，紫渊忍住内心的嗜血渴望，他继续平缓的问道：“子虚，如果狐王当真舍弃盟约，执意要将小狐女嫁进魔域，你会怎么做？”
“按照您定下的戒律，我会将白泽带回，让他承受天罚之刑。”
紫渊不语，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墨子虚小心翼翼的问道：“神尊，您是觉得有什么不妥？”
“子虚，如今妖魔界的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如果不给予足够的警告，这会影响我们神族和仙族的威信，这是上古神符，它能够冰封整个狐域。”
“冰封狐域？神尊，您要杀一儆百？可狐域有万千生灵，我们不能因为白泽的错误就牵连整个狐域。再者，白泽是十大妖王之一，是妖神墨染的亲信，他也不会同意我们这样做的。”
“不用担心墨染，镜墟他做不了主。”
“可是神尊，那狐域的万千生灵是无辜的！”
“无辜？他们可都是妖，你这是在怜悯他们？”
紫渊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寒意。
“可狐域里不止有妖，还有人族！”
“攀附妖族的人早就背弃了我们，我看不出他们有什么存在的价值。”
“可是……”
“子虚，没有可是！这是我的神谕，你要抗命不成？”
墨子虚没有回答，他杵在原地，迟迟不肯接上古神符。
“罢了，你的心太软，既然你不愿意冰封狐域，那么你就去阻止白泽背弃盟约。”
“神尊，如果我破坏了他们的联姻，您真的能放过狐域的人吗？”
紫渊不语。
墨子虚走出神殿，他的神情十分落寂。这让赤焰非常不解，能够与妖魔大干一场，不正是墨子虚想要的吗？
他为什么要拒绝？
他正要上前询问墨子虚，神殿里传来了紫渊的声音。
“赤焰。”
赤焰只好进殿，他恭恭敬敬地跪在紫渊座下。
“这是上古神符，不管那日擂台谁输谁赢，等他们一结束，你就冰封整个狐域。”
“师父，您刚刚不是答应墨子虚，只要他破坏联姻，就放过狐域吗？”
“白泽已经是背道者，为什么要放过？墨子虚不应该有那么多脆弱不堪的情感，本尊要他亲眼目睹狐域的冰封。”
“弟子领命。”
赤焰不敢再多言，他双手捧着神符退出殿外。
他看着手中的上古神符，他的高兴，溢于言表。
这墨子虚还真是个傻子！
这么好的立功机会，他竟然选择放弃！那狐域的万千生灵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真是愚蠢！
不过，要是冰封了狐域，那以后自己上哪寻找婀娜的狐美人?
真是太可惜了……
被赤焰认为是傻子的墨子虚，他离开神殿后，又习惯性的来到飘渺居。
在他的记忆里，神女浣芜是哥哥的挚友。
此时的浣芜已经换了一套装扮，她看到颓然的墨子虚有些惊讶。
什么事能把他变成这样？
“浣芜姐。”
“是神尊让你来的？”
墨子虚盘坐在石桌前，乖巧的点了点头。
“心情不好？”
“嗯！”
“我给你弹一曲？”
“好！”
浣芜的琴音略带安抚的旋律，墨子虚内心的躁动不安慢慢平息了下来，他的右手虚握，支撑着自己的脑袋，渐渐的睡着了。
青丝随风划过他那张轮廓分明的脸。
浣芜忍不住盯着他看。
像，他太像子言了。
如果子言和魔神都还在的话，那该有多好？
浣芜说不清楚自己对墨子言的情感，数百万年前，所有人都认为魔神是自己的最爱，其实午夜轮回的时候，她想起的却是墨子言。
他为了自己，彻底陷落在幽冥深渊，他的仙元也全部交托给了墨染，他什么都没给自己留下。
真是残忍！
看到这样和子言相似的脸，浣芜忍不住伸出手。她的手停留在墨子虚的脸旁，但她最终还是没有选择触碰。
墨子虚长得再像，也不是自己想要的子言。
浣芜再次抚琴，这一曲哀伤，她送给了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墨子虚才醒来。
“浣芜姐，我又睡了很久吗？”
浣芜此时已收敛了所有的忧伤，她微笑着安抚：“无碍，如今镜墟是太平盛世，你也不用下界打打杀杀，就在我这好好放松下。”
“现在不行，浣芜姐，我要去狐域走一趟，我改天再来看你。”
狐域？
墨染的妖神殿不就在狐域吗？
“你是要去找妖神？”
墨子虚摇头，他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飘渺居。
虽然他从骨子里相信浣芜，但是神尊曾经特意叮嘱，关于白小璃和魔心的存在，不得对外人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