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几天没来上学了,黄欢欢的心乱成了一锅粥,给小玉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她跟小玉两个是打小光屁股的好朋友,从幼儿园一直到高中几乎都在一个班级读书。她感觉到小玉的出走除了失去李小义是一个重要的原因之外,这段时间自己对小玉的误解,对小玉的不冷不热冷嘲热讽也是造成屠小玉离家出走的一个重要原因。
陶丽娜赶着这当口进了教室,因为跟胡斌闹的不欢而散,满肚子的气正没处撒呢,看到大家正在议论小玉的事,她站在一边说起了风凉话:“你们在这里瞎操什么心呀,人家说不定正在哪个大城市花天酒地的游玩呢。要不先打听一下,咱这清江高中有没有也失踪了一个男生?再不破译一下QQ密码,是不是人家网上聊天跟网友见面去了?”
欢欢听了陶丽娜不负责任的胡言乱语,气的抬起头来:“陶大美人,胡说什么呢?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吗?”
“我怎么了?我可没有三角恋爱,害得那么多男生得想思病。人要犯贱真是连上帝都没有办法拯救。”陶丽娜翻了翻眼皮说。
“你是不是没事找抽型?小玉现在下落不明,一点消息都没有,同学们都很着急。你不着急还在这说风凉话。”黄欢欢一下子发怒了,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脸蛋憋的通红。
“黄欢欢,你以为你叫个狗名,就可以乱咬人呀?你把人家当朋友,人家可不一定瞧的上你,一天地跟个哈巴狗似的。真掉价。”陶丽娜讥讽地说。
“我这人你还别说专爱咬狗呢。我咬你了咋地?”黄欢欢一下子冲过来,拉过陶丽娜的一条胳膊对准陶丽娜雪白的手臂就狠狠地咬了一口。陶丽娜疼的尖叫一声,跟欢欢扭打在一起。好歹被几个女同学七手八脚地给拉开了。
“住手。女生还打到了一起,你们有脸没有?你们夏老师刚刚才走两天你们就老猫不在家,耗子上房吧了。现在时间这么紧,你们还有心打架。”夏老师请假外出找小玉去了,数学张老师临时代几天班主任。
“是欢欢像狗一样的先咬人。”
“是陶丽娜乱嚼舌头根,背后说人坏话。”黄欢欢气鼓鼓地说。其实在黄欢欢的内心深处,她是最不愿意别人说她是哈巴狗,整天跟在小玉屁股后面这种话了,这是她的痛,是她一直对外人无法言说的那种痛。
“我看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们俩个都有错,都给我回座位吧。”张老师各打五十大板。“现在高考已经进入了倒计时,你们不好好复习,却在这里吵架,浪费时间。从明天开始,谁也不要再提小玉的事了,学校会处理好的,大家安心复习吧。”张老师加重语气说。
欢欢把陶丽娜咬了,陶丽娜一气之下晚上没上晚自习直接一个人回了家。平时陶丽娜都是放学后在学校食堂或是校外的小餐馆对付一点,上完晚自习以后再回家。
这时她赌气地一个人拎着书包爬上了六楼,用钥匙拧开自家的防盗门,客厅里的灯没有开,只有从母亲紧闭着的房间门缝中透出来一点点微弱的光线,陶丽娜正欲脱掉她漂亮的白皮靴,突然听到从母亲的卧室中传出了母亲“咯、咯、咯”欢快地笑声,紧接着她听到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宝贝,快点嘛,别跟我装了,咱们又不是第一次了。”
“我女儿晚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上晚自习回来了,你这人也忒大胆了,居然跑到我家来找我。”这是母亲的声音。
“我这人就是大胆,色胆包天。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嘿嘿。”陌生男人笑着说。
“那你就快点呀,别到时候让我女儿撞见就不好了。”母亲小声地说。
“那有什么,正好让你女儿看看,她的老妈多有本事,徐娘半老又给她领回了一个新爸爸。我们已经好了几年了,我还正想找个机会跟你女儿认识一下呢。”陌生男人又说道。
“你别不要脸了。我女儿不考上大学我是不会找男人的。”
陶丽娜站在房间门口,听到房间传来的对话,她的血直往头上冲。她真想狠狠地甩下书包,冲到母亲房间指着那个臭男人的鼻尖狂骂一顿,正好出出胸口的恶气,同时也警告一下母亲,不要再想着给自己找后爸了,更别想让自己原谅她。
转而一想,自从爸爸在她七岁的时候离开了这个家,母亲一个人领着她生活也不容易,如今母亲一个人年龄也不小了,难得有一个男人真心地喜欢她,所以自己走吧,以免让母亲听到她回来了,大家都尴尬。
于是陶丽娜悄悄地带上外面的门,下了楼,抬头望了望六楼的灯火:“我的妈呀,你是开心了,可是我一个去哪呢?”陶丽娜感到胸中闷得慌,不想返回学校去上晚自习了,她决定先到附近的小酒吧散散心去。
别看清江只是一个县城,但是在晚上夜生活这一块一点也不输给大城市。这里有一条著名的魔鬼一条街,各种烧烤店,歌厅,舞厅,酒吧,发廊,洗浴房占满了一条街,成了远近闻名的“鬼街”,甚至成为了别的区、县人休闲娱乐的一个好地方。
陶丽娜走进一间不大的酒吧,这里其实主要是以卖冰淇淋为主的酒吧,丽娜以前跟同学来过这里。酒吧里亮着昏黄的灯光,显得暧昧而迷离。吧台里面摆满了各种酒水和好看的冰淇淋样品,她要了一大杯“巴黎浪漫”冰饮,找了个角落一个人边想心事边慢慢地优雅地用吸管呷了起来。
她一抬头,不知道对面什么时候坐下了一个男人,正微笑着用眼睛看着她吸冰淇淋。
“你怎么坐到了这里?谁让你坐到这里的?”陶丽娜尖声问道。
“没有人让我坐到这里呀,是我自己看到有空位置就坐到了这里了。怎么这位置有人吗?”男人微笑着问道。
陶丽娜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他,于是瞪了那男人一眼,自顾自吸着吸管。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吃东西呢?怎么没有人陪着你来?”那个男人用眼睛看着陶丽娜说。“要不要我陪你喝点红酒?很好喝的酒。”男人笑着说。
“谢谢,不必了。”
“没关系的,交个朋友嘛。”那个男人不由分说,让服务员送过来一瓶红酒,红酒在灯光下发出诱人的血红。
连日来发生的一些事让陶丽娜很是沮丧,自信心很受伤害。她特别喜欢的男生不喜欢自己,而那个她特别喜欢的男生却同样得不到他喜欢的女生的爱。这世间的事就是这么让人弄不明白。
眼下她不想想的太多,她就是想好好地醉一下,让自己在无人的时候大声地哭泣一下也好!陶丽娜接过陌生男人递过来的一杯红酒,慢慢品着。
“好性感的小妹呀,你厥着小嘴的样子很让我心动,你知道吗?”那个男人说道。
“是吗?难不成你想安慰一下我这颗孤独的心。”陶丽娜自己受伤了却很想逗一逗眼前这个想找便宜的臭男人。
“看的出来你是一个受过伤害的女孩。我也好孤独的,知道吗?咱俩两颗受伤的心彼此温暖一下好不好呀?”
“看你长的像个人,从来不干人事吧?我问你,你曾经温暖了多少颗孤独的心呀?”陶丽娜咧嘴乐了一下。
“没有,没有,我只想温暖你这一颗受伤的心。”男人嬉皮笑脸地说。
“一看你就没有长个好人样。”陶丽娜有点微醉了。
“知道我不是好人还和我聊这么长时间呀?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样吧。”男人反击道。
“我是不是好人跟你没关,用不用改天我还你酒钱呀?”
“我再卑劣也不能让人把喝进肚里的酒倒出来呀。”
“那好吧,谢谢你的酒了。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家了。”说着陶丽娜起身站了起来。
“别忙着走嘛,陪我好好玩玩去吧。”男人凑上来拉陶丽娜的胳膊,陶丽娜挥手狠狠地推了那个男人一下。那男人也许是酒喝多了,一下子没站稳,倒向小桌子,只听“叭”的一声清脆,一只酒杯掉在了地上摔的粉碎。很多人闻声扭过脖子看起了热闹。服务员闻声也走了过来,让两人陪了酒杯才能走人。
那个男人感到很没有面子,一挥手想打陶丽娜。“不许在酒吧打架,我们要报警了。”服务生曾在清江高中读过书,认出陶丽娜是清江高中的学生,所以赶紧替陶丽娜解了围。
“小妞,算我看走眼了,真能跟我装。好吧,今天我算认倒霉了。”男人嘴里嘀咕着说。陶丽娜惊出一身冷汗,逃也似地离开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