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灵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十分的气愤,也难怪孩子会是那样的落寞。
她震正色道。
“别去管那些人怎么说的,历史都是人写的,难免会带上一些偏颇,那些人都嫉妒她们的成就,可是自己又达不到,所以只能够这样写。”
“在你的心里面,她们如何?”
裴欢欢一句同样很严肃。
“她们有的保家卫国,守卫疆土,有的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至于那几位皇帝陛下,更是一心为民,为百姓谋福祉,治下国泰民安。”
这些即便是那些男人再怎么不愿意,却不能够抹杀的政绩,只能够不情不愿的写在史书上。
读的时候都能够知道他们言语当中的那种不甘愿,可再不怎么甘愿又如何,历史就是历史,小的能够抹杀掉,可是大的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
“所以不要去管外面的人说了什么,他们自己的人生都过得稀里糊涂的,哪里有资格去点评别人?”
“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有我和你父亲支持你。”
“腹有书香气自华,娘亲不求你和她们一样,但是我要告诉你,你和男孩子并没有什么不同,你并不比他们差,所以不要自卑自卑。”
意识到了自己的女儿教育上面的亏欠,顾灵不准备再像之前那样得过且过。
她必须让裴欢欢明白即便身为女子,她也不比任何人差。
没错,这个时代对女子有诸多的苛刻,很多女子都是时代的牺牲品,可不代表她的女儿也要成为其中的悲剧。
如果裴欢欢没有感到不公,而是如普通女子般,麻木,顺从,她不会提。
事实不是,她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喜怒。
“阿欢,这世界总是对女子有这样那样的规矩,可那是别人附加给女子的,并不代表就是正确。”
“男女都一样,或许在他们眼中此为荒谬,为离经叛道,可它是真实。”
“世人会批判,可若因此顺从便泯然众人也,与庸人无异。”
“然而不可否认,这样会轻松许多,该如何选择,端看你自己。”
她只能告诉她真实,但如何选择,只有裴欢欢自己能做主。
顾灵内心矛盾,她既希望裴欢欢能有自己的想法,又不想她与时代作对。
裴欢欢亦知,她神情凝重,低眉沉思。
良久,眼神坚定,毫不动摇。
“女儿想为自己做主。”
她不希望只能成为男子的依附,不想一辈子被困于后院,她想看看这天有多高,地有多广,她希望可以自己做主。
顾灵对她的答案既欣慰又心疼。
裴欢欢选了最难的那条,可若真的能够挣脱樊笼,她至少活的自在些。
“希望你之后不会后悔。”
裴欢欢斩钉截铁的回答。
“无怨无悔!”
顾灵不再言语。
裴阳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姐姐和其他的女孩子如此不同。
裴慎至始至终都在一旁听着,不发表言语。
正如顾灵所言,这是裴欢欢自己的选择。
有意外,却觉理所当然,这是他和“顾明月”的女儿,自当有他们的骄傲。
……
女儿给自己带来的震撼太大,顾灵直到傍晚才想起有事与裴慎商量。
“娘在春兰那里到底有什么事情耽搁了,而且谢云峰今天的态度也特别的奇怪,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地方不太合理。”
“今天去的时候居然没有看到她的人,就连春兰好像都没有出来,谢云峰说她们两个人去山上的庙里面烧香,可是这大冷天的日子又不是节庆的时间,谁会冒着寒风往山上跑?”
“而且当时问了他们两个人什么时候去的,什么时候回来,下面的人也在那里支支吾吾的,难不成连一个时间都要瞒着么?”
“更何况下人再回答我们问题的时候,眼神有在刻意的回避,事情根本就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他们有事情在瞒着我们。”
可是作为娘家人,谢云峰到底要因为什么才瞒着他们?
越想顾灵的心中越是忐忑不安。
“整件事情处处都透露着古怪,而且你有没有注意到,谢云峰今天的表现也特别的不对劲。”
“谢云峰今天看我们的眼神也特别奇怪,而且他脸上的表情特别的阴郁,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要事情给他打了就太大,让他一蹶不振。”
“人在极度的自卑,还有常年累月病痛的折磨下,很有可能会因为产生心理扭曲,我当心谢云峰会是这样的情况。”
这么一想,谢云峰在背地里面对裴春兰她们母女二人做了什么的可能性更大了。
毕竟在这样一个时代,一个男人不能够传承香火,这种事情隔壁什么疾病都要严重得多,从他瞬间就能够传的人尽皆知,就能够知道这个时候的人们八卦是有多么的厉害,尤其是对于这种事情的八卦。
背地里谢云峰还不知道被别人给挫着脊梁骨给骂成什么样,这样的情况下,他的内心不知道会自卑,变态扭曲到什么程度。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她恐怕都不能够承受的住。
“我们之前那件事情是不是做的有一些过分了?”
“谢云峰这个人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大了,现在闹的人尽皆知,以后他在这镇上应该怎么样立足?”
“春兰恐怕也会跟着他受影响。”
这个时代对女人十分的苛刻,夫家要是有任何的不妥,这个女人就会被打上丧门星的名号。
裴慎却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做错,在当时这是最好的办法,只有这样才能够保住裴春兰。
更能够一劳永逸,当面的撕破了那一张纸,让谢云峰以后再也找不出任何的借口。
顾灵越说感觉自己的心里面越慌,总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她捂住自己的胸口。
“我总感觉这两天的心口闷的慌,就好像有一块石头堵着一样,不上不下的,特别的不舒服,干什么都不利索。”
“所以才说想要去看一看,结果谁知道这么巧,刚刚我们去她们两个人就不在。”
顾灵甚至有一些怀疑是真的她们恰好去的不巧,还是因为无论什么时候去,都是不巧?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让她的心越发的无法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