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慎没有言语,但是从攥紧的拳头上面,还是能够看出他此刻的心里面不平静。
他甚至有一种立刻回去的冲动。
可理智告诉他还不是时候,对外界来说,他现在已经死了。
这个时候回去不仅不能够重新掌管兵权,反而还会有去无回,得不偿失。
“我会回去,但不是现在。”
秦护听到他会回去,这句话就已经足够了,他知道自己的将军说话算话。
他既然已经答应了,无论前方有什么艰难险阻,都一定会达到目的。
而自己将心中的话一股脑的吐露出来,心里面也畅快了不少。
“我相信您,若是外面的那群兄弟知道这个消息肯定很开心。”
裴慎嘱咐,“关于我的事情,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
秦护点头,“属下明白,若将军将来有需要,我秦护这一条命还是可以给出来的,虽然断了一条腿,但是上去杀一两个人还是可以的。”
“我们这一群回来的兄弟都是这样的态度,不管有多么危险,只要您一声令下,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锅,我们都造做。”
裴慎心中动容。
“多谢。”
秦护受宠若惊。
“属下如何当得起您这两个字。”
……
秦护回去了之后,裴慎久久不能够平静。
他找到冷日。
“前方的战事现在如何?”
冷日抬头,看了一下裴慎的表情,但是却什么都没有看出来,低头说道。
“朝廷这一次派过去的是护国公的儿子姚敏才,护国公为了给自己儿子涨军功,还把自己的得力干将给送了过去,再加上有您以前训练的那些兵,倒是将匈奴给击溃了几次。”
“不过姚敏才就是一个扶不上墙的烂泥,不仅克扣军饷,贪污,受贿,还喜好女色。”
“之前边境几户人家的女儿还有妻子被他看上了之后给抢了回去,手底下的那群人都十分的有怨言,甚至有几次差一点在军中发起哗变。”
“最后还是他父亲给他的那一位父亲给按了下去,不过现在军中的士兵对他的怨念越来越深。”
“而且他父亲给他派过去的那一位副将很看不惯他的作风,劝走了几次都没有用,导致两个人渐行渐远。”
冷日说到这里的时候,一块并没有什么表情脸上都忍不住变得嘲讽,还是第一次看到纨绔子弟,竟然把自己作到这样地步的。
“听说那位副将被他给赶走了,在他身边剩下的就只有一群乌烟瘴气,整天只知道拍马屁的小人,估计这一次结果不会太好。”
冷日说道这里思忖了一下才开口,“将军,这正是我们的大好机会。”
“姚敏才到时候败仗,朝廷肯定要派其他的人,他听这几年根本就无将可用,又不熟悉边境的情况,到时候肯定没有办法阻挡匈奴进犯。”
“而我们这边关于二皇子之前陷害您的证据已经掌握的差不多,到时候将证据交出来。”
“皇上那里又没有人可以用,定是忙得焦头烂额,想必那个时候肯定会念着您的好,这个时候正是您出现的时机。”
冷日说着语气都有一些兴奋,天知道他们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多久了,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裴慎却没有他那么开心。
“暂时不用。”
冷日愣了一下。
“爷难道是因为心里面还有怨念?”
“这件事情虽然说是二皇子在背后从中作梗,但是这些年来,皇上对于您也越来越忌惮。”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朝廷无人可用,正是展示你最好的时机。”
裴慎攥了一下拳头,“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现在不能够出现。”
冷日稍许疑惑,很快就想到了裴慎真正在担心什么。
“难道您实在担心……”
冷日不敢说完。
裴慎帮他断定。
“功高盖主。”
只是短短的四个字,可他们二人都知道,这就是一个死结。
猜忌,几乎是每一任帝王的通病,他那几年的确是有些招摇的过头。
战无不胜,百姓眼中的军神,大北朝的定海神针,哪一个放在为帝者的眼中,都是钉子般的存在。
冷日有些不平。
“可这些全部都是您用命换来的。”
裴慎笑得讽刺。
“可那又如何,他们看到的永远都是表面,没有人会去关心背后。”
“更何况当初皇上的位置得来本来就并不怎么光明,他更是害怕事情会重蹈覆辙,发生在他的身上。”
冷日语气难得浮动。
“可是这些年只要打完仗了之后,您都会原封不动的把军符归还,从来没有贪权敛财之心,皇上还是猜忌。”
“他不是猜忌,是害怕。”
拥有的越多,就越是害怕失去,皇上站的位置太高,所以不能够容忍屁股下的那张凳子拥有丝毫的松动。
“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冷日不甘。
“继续按之前所说的做,再联系一下以前的人,看看他们的想法如何,记住要信任的。”
冷日行礼。
“属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