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随凌翼，爱笑，不爱哭。
就是这会儿哭，她也是不停流泪，没什么声儿。
眼肿脸红的，满脸委屈的样子，让凌老爷子和李叔都急出了汗。
“宝儿啊，没骗你。爸爸真出差去了。”凌老爷子揽着小姑娘低声哄道：“他过几天会打电话回来，不信你问他。”
李叔拧了小毛巾过来给她擦脸，也哄道：“是啊，你爸早上起得早，不想吵你才没跟你说的，来，不哭了昂。”
小姑娘还是啪嗒啪嗒掉眼泪：“爸爸每次出差都会跟我说，我起不来床他会打电话来。为什么这次没有打电话来，为什么要过几天才打电话来。”
一句一句的，问的凌老爷子没法儿招架。
这几年，谁带孩子都没凌翼带的多。孩子三家两地的带，凌翼格外注意跟孩子约定的时间，基本上什么时间办什么事儿，凌翼都会跟孩子说好。
这次是凌翼怕自己看见孩子哭会难受，所以才跟她说。
凌老爷子想了想，就说道：“宝儿，你爸这次出差的地方有些远，还是临时决定去的。那地方电话不好打，没啥信号，他过两天真的会联系你，真的。”
李叔也继续道：“你想想，你爸爸之前是不是跟你外公外婆说了要出差的事儿？”
小姑娘想起来前天去成家，凌翼跟成家人说了过两天要出差的话。
这一想，她更委屈了。
眼泪说掉的更凶了，“可是，可是为什么不跟我说再见呢？每次都会说的呀。”
“是啊，太混账了。”凌老爷子一见孩子哭得更凶了，着急起来就骂凌翼道：“等他打电话回来，太爷给你骂他。咱不哭了啊。”
小姑娘抽抽搭搭的，听了这话不乐意了，“太爷，我不想让你骂爸爸呢。”
“好好好，太爷不骂。”
凌老爷子和李叔哄了半天，小姑娘终于是止住眼泪了。
成家那边，尹月也终于从成炎口中得知了凌翼“出差”的事儿，“说是长差，要两年左右。”
两年？
所以他之前说是有重要的事儿，是这件事？
尹月有些愣，回过神就问道：“他去哪儿出长差？”
“哦，说是山区。去那儿做个机器人实验室。”成炎转述着凌翼的瞎话：“说是那儿条件不好，不方便带粥粥过去，可能也没条件经常联系。”
都不能经常联系吗？
“我跟你妈今晚会去接粥粥，你凌爷爷年纪大了，带孩子肯定会累。”成炎冲尹月道：“知道你忙，但你陪孩子的时间真的太少了。这四年多，孩子多是阿翼带的。”
“你多抽点时间陪陪孩子，你凌爷爷那边，我和你妈会带着粥粥过去陪他的。”
这几年，无论是谁，都是来迁就她，从来也没跟她提过任何要求和意见。
听了成炎的话，尹月就点头道：“我知道了。”
说完，尹月又对成炎道：“晚上我去接粥粥。”
出门上班时，尹月就给凌翼打去了电话，但是那头是关机状态。
尹月也没多想，中午又打了一个，但还是没通。
看来是真的不方便联系。
尹月叹了口气，心里无端生出了些许愧疚。
晚上六点，她难得的准时下班，去了凌家。
凌老爷子见着她很高兴，但是听她说来接粥粥的，脸上的笑还是淡了些。
尹月瞧了出来，就说道：“我之后会陪粥粥经常过来看您的。”
凌老爷子就看了过来，满脸都是：你看我信不信？
尹月顿觉尴尬，就补充道：“我没空的话，我爸妈说了，他们带着粥粥过来。”
凌老爷子这才点了点头，尹月就上楼找粥粥。
粥粥上的幼儿园在成家和凌家中间的位置，她每天三点半放了学，再上一节武术课才会回家。
尹月上了楼，就看见保姆站在凌翼的书房门口。
保姆见了她，立刻就道：“回来就待在书房，还不许我喊她。”
“知道了，辛苦。”
尹月回完保姆，抬手敲了敲书房的门：“粥粥，是妈妈。”
尹月等了会儿，才听到脚步声朝着门口过来。
书房的门开了下来，小孩儿抱着“凌凌”站在门后，眼红红的，表情格外委屈。
尹月心疼了，上前一把抱住她，放轻声音道：“是爸爸出差，舍不得了？”
小孩儿身体开始抽抽，哭了，但是没声儿。
尹月抱起她，不停摩挲着她的后背安抚道：“不哭不哭，大人都是要工作的，你同学的爸爸妈妈是不是也工作？”
小孩儿抽噎道：“他都没有跟我说再见。我等了一天他也没打电话来。”
小孩儿是真的伤心，尹月哄了好几小时她情绪才好转些。
小孩儿从不缠着尹月，但是当天搂着尹月的脖子，不肯从她身上下来。
尹月抱着她，自觉错过她太多成长，心里也很愧疚。
回了家，成志也回来了。
成志原本是想吃完饭跟尹月谈谈的，但因为尹月把时间都给了粥粥，他便作罢了。
隔天一早，两人才在跑步时，简短沟通了下案子。
成志满脸凝重，叹气道：“就知道让我回帝都没什么好事儿。”
话说的很怨念，行动也非常迅速。
吃完早饭，没到七点，他就让明若言来接他去国安。
尹月却难得的迟到了。
因为粥粥情绪还是不太好，平时不催着不起床的小孩儿，早早就起了床，刷牙洗脸都要抱着凌凌，还把自己的小电话手表给戴上了。
尹月看得心酸酸，就哄道：“今天妈妈送你去幼儿园啊？”
小孩儿愣住，牙膏泡沫还挂在嘴边，睁着大眼看着尹月，那表情，跟凌翼没有二样。
尹月笑着上前轻拍了下她的小屁股，“好好刷牙。”
小孩儿又是一愣，但是眼睛里的低落明显好转了许多，多了抹暗暗的雀跃。
还是陪的太少了。
尹月轻叹了一声，等小孩儿洗漱好，她牵着她的小手下楼，陪着她吃早饭，在送她去幼儿园的路上，继续哄道：“粥粥啊，妈妈平时陪你的时间很少，这一点呢，妈妈太糟糕了。”
“之前爸爸工作不忙，他陪着你的时间很多。之后妈妈会尽量抽时间陪你，所以不要难过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