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蘸冰”一个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懒猫咪!”玛雅一眼就认出人群中的雪莹。
在浮雕玛尼石间攀爬,玛雅的身手堪称矫捷,蘸冰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晒佛台下不只雪莹一人,卓玛陪在她身边,身后不远若即若离的是鞋跋。
“你俩捷足先登先找到她啦,怎么样没事吧?”在这热闹非凡的场合却有掩饰不住的尴尬,蘸冰见雪莹略显反感地避开鞋跋,就感觉之前瘴气般笼罩在头顶的阴霾还未消散。
“行啦!桑结也被我轰走了,你俩就冰释前嫌吧,别不依不饶的。”卓玛劝慰着。
“有些事,我没法说清楚。”鞋跋皱着眉。
“说不清就别说,是我要桑结带我来看圣物白海螺的,你吃哪门子的醋。”雪莹侧过脸,不屑地说。
“反正别再单独跟他在一起,出事就后悔不及了。”鞋跋挠着头,好像随时会大祸临头似的。
“行啦!你也是瞎联想,还什么南星鬼手的,人家回国是来开发矿产资源的,跟清末野蛮入侵能一样吗?”卓玛也板着脸说。
“什么男星鬼的?”雪莹问。
“南星鬼手,就是上次聚餐时,墙上贴的老照片,手里藏着各种测量仪器的英军间谍。”蘸冰解释着。
“想象力太丰富了吧!”雪莹嘲笑着。
“我的意思是,别被背后的鬼手推着走。”鞋跋冷着脸说。
雪莹沉默了,今天自己的行为确实有点异样,似乎有种奇怪的情绪在左右着每次选择。在罗布林卡,一见到风度翩翩的桑结她就莫名的冲动,他谈及的国外那些因个人爱好和志趣相投而聚集在一起的青年,或瑜伽或坐禅,甚至用唱歌跳舞来解释佛教。他们不相统属,由上师指导互称师兄师姐按照自己理解的仪轨修行,既有满满的神秘色彩,又有敞开心扉的自在,令一路上见惯了岩洞苦修和寺庙戒律的她倍感新奇。
蘸冰和卓玛一离开,她就请求桑结做她的引路人,希望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桑结说除了引路人还需要接触圣物和上师的认可。说是今天就有个难得的机会,他的传承上师当下就在哲蚌寺,而强巴通真殿的密藏圣物白海螺与她夏雪莹有缘,又恰逢雪顿节晒佛特别殊胜,不妨同他一起去趟哲蚌寺。
鞋跋一声不吭地开着车,雪莹憋不住倒豆子似的把蘸冰和卓玛看藏戏时发生的事简要地说了。
“好事啊!能触摸白海螺那可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卓玛兴奋地摇着雪莹的手臂。
“我想也是,而且在强巴通真殿有块“”穆隆元善”匾额,上面竟然有我家祖上琦善的落款。”雪莹悠悠地说。
“就是鸦片战争时,祸国殃民的琦善。”鞋跋的补刀招来雪莹狠狠地一下颈椎指掐,他忍着痛双手僵硬地按着方向盘不敢移动。
“安全第一,回头再说。”蘸冰打着圆场。
“好啦!既然你们不吵架了,我就先回帐篷营地了,有空再找我来玩吧。”临近罗布林卡堵车的间隙,卓玛打开车门,一只脚着地扭回头说,“蘸冰,我有两句话问你。”
“有啥需要我做的?”蘸冰下车问。
“你是不是在假装追求我呀?”卓玛关上车门捉住蘸冰的袖口。
“说实话我对你挺有好感的,和你聊藏戏也挺开心,但我就觉得吧~互相欣赏就够了,再进一步会破坏彼此的友谊。”
“嗯,就是适合做朋友呗。”卓玛笑了一下,伏身对车里的雪莹和鞋跋说:“我先走啦,香筒的化验结果一出来就通知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