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萨夜色正浓，车拐进空寂无人的北京西路，鞋拔探头辨认着路标，听着懒猫咪跟蘸冰闲聊。
“我的藏医师傅说，藏族认同自己是猴子变的，有趣吧！”
“可不，印度教里的湿婆神不就是只猴子吗。”
“那娱猴就好解释了，把猴子当猴神来看待。”
“壁画上的意思就是这样，要见白哈尔之灵只有通过灵媒，神巫再通娱神就能获得神的青睐，别无他法。”
“灵媒？”懒猫咪不解的问：“就像是笔仙吗？”
“呵呵，你恐怖片看多了吧。”鞋拔一脚油挂了低速档，车开上了进山的沙石路。
“是啊，恐怖片就像这里月黑风高夜。”懒猫咪紧张地抓紧蘸冰的胳膊。
“看月亮已经升起来了！”转过山坳，月光照亮了乃琼寺的围墙，山门口搭着脚手架，灯光昏暗一天的劳累人们都已沉睡梦乡。
“怎么这么安静，连守夜人都没有。”懒猫咪踮着脚尖像只夜猫巡视着。
“这里是西藏，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佛寺从来不锁，你忘了咱们在康玛寺夜里闲逛，就石窟祖拉康锁着门。”蘸冰率先迈进山门槛。
堆满建筑用料的院子里黑黢黢的，四周的殿堂回廊高低起伏让人辨不清方向。
借着手电微弱的光 三个脑袋凑在一起看那幅手绘的地图，“我觉得这图看着都透着阴森，别说寺里面了。”
“害怕了，你就外边待着。”懒猫咪白了鞋跋一眼。
“我会怕黑吗？想当年我也是下过矿井里的，这还没地下一半黑，有啥可怕的。”
“那是乃琼寺的东门，进去就是回廓院，僧舍都在东侧我们不能惊动他们。”蘸冰辨清了方向指点着。
三人蹑手蹑脚地刚踏上寺门前的石阶，一声低吼从左右传来，手电一照，那台阶的黑暗拐角里竟然窜出两头怪兽。
“是藏獒，还两只！”懒猫咪吓得躲到了蘸冰的身后，抓得胳膊生疼。
“哪有这么小的藏獒，我看到像是门口的那对小石狮子，还真丫的活了！”鞋拔对犬类免疫，他家矿场奍养过各种恶犬。
“没事，一个肉包子就解决，我的牦牛肉搁哪儿了，给你俩供上了啊！”鞋拔从蘸冰的双肩背包里掏出两块肉扔了过去。
那对气势汹汹的小狮子嘴一沾牦牛肉立刻又石化了。“幸亏你说娱神得上供品，要不惊动喇嘛就麻烦了。
青石板铺地的回廓院里静悄悄的，绕过无字碑矗煨香炉就是回廊院。回廓院西门三座土石神龛，中央神龛供奉白哈尔，西侧神龛供奉金刚具力神，东侧神龛供奉红夜叉护法神。
绕过回廊院就是主殿，拾级而上是双排八柱的檐廓。正门两侧的墙上分别绘有白哈尔和多吉秀丹护法神像。乃琼法王殿门半掩，酥油灯照亮了降神的镶银雕花的法座，神巫的法衣、头盔和靴子都原封不动地搁在法座上。
蘸冰对着法座一通顶礼膜拜，低声嘀咕着，“暂借法冠娱神，用毕奉还。”而后把那顶油腻腻的五佛冠托在手中退出大殿。
“你怎么就拿了顶帽子出来，服饰呢？”懒猫咪低声问。
“我觉得有这顶神巫冠就够了，那壁画上就帽子画的清楚，那身衣服跟从泔水桶里刚捞出来似的，味道太浓了，何况太瘦我穿也不合身。”蘸冰一脸窘迫地说。
“矫情，你这就叫猴戴帽子，装样。”
“反正是给猴看，猴也没那么多文艺细胞，走吧！去娱猴。”蘸冰抬头一看月亮已经越过房檐。
“你戴上这个帽子就算是灵媒了吗？”懒猫咪边走边问，不断的说话让她对黑暗的恐惧减少了几分。
“灵媒就是我们山西的神汉，不过在西藏是个特殊的群体，很神圣的深受藏民尊重。”看蘸冰深一脚浅一脚地探路，鞋拔就在她身后帮腔解释着。
“就是那棵树，从这个阁楼爬上去就能接近那只猴了。”蘸冰轻迈步领着他俩上了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