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蘸冰,懒猫咪……”
“听,有谁在叫我们呢。”凌晨寂静的夜空里传来鞋跋的呼喊声。
“哎!我们在这,鞋跋!”
推开石屋的木门向一旁的沙石路望去,两辆越野车的大灯照亮了佛塔的基座。
清晨,牧场营地的餐桌上,昨晚仓促安排的晚饭被扫荡一空。蘸冰和鞋跋还在补觉,帐篷外洛桑在更换被扎破的一只轮胎。
懒猫咪拿了画笔想要到湖畔写生,刚好被洛桑撞到。
“对不起,是我的错,别不理睬我。”
懒猫咪不睬他,径自绕开往湖边走。
洛桑追了上去,宽大的藏袍晃着像只较上劲的牦牛。
“哼,原谅你?你要是再抛弃我怎么办。” 懒猫咪坐在一道沙埂上,嗔怒地说。
洛桑从腰带上解下一柄银把短刀,塞到她的手里,执拗地说:“那你就用这把刀杀了我。”用红绳紧紧缠住刀把,尾部一面各镶嵌一颗绿松石,刀鞘是银制,上面花纹繁琐精美。懒猫咪拔刀,他急忙阻止,按住刀身,说:“刀不能拔。”解释给我听:“刀不能拔出来,不吉利,只能在打架的时候拔出来,刀拔出来就要见血。”
“别,我可不会杀人,这把刀还是挺漂亮的,我收下啦就当你的赔罪吧。”
洛桑用马鞭指着那些水鸟说:“看它们来自山那边,有的更远在海那边,因为爱情飞到一起,这是前世的缘分。”
懒猫咪托着腮帮想了想,说:“想想的确挺浪漫的,或许前世无缘相见的陌路人,今生有缘相遇却在迁徙的云端。真不知道,下辈子你我又是以怎样的形态再相见。”
洛桑直愣愣看着她,说:“你就是那远方飞来的仙鹤,就留在我们纳木错吧。”
懒猫咪面前浮现出一幅动人的画卷,幽雅的雪山脚下,绿草如茵溪水潺潺,她身披轻纱骑在漫步的白牦牛身上,慢慢地踱在湖畔的沙地上。空气中弥漫着酥油的味道,牦牛牙齿轻叩,似乎可以嗅到咀嚼青草的味道。
一片乌黑的云飘来,挡住了眼前的美景,厚实的黝黑的唇在脸颊滑过,结实的藏袍包裹的胸膛,强有力的环抱。懒猫咪没有躲闪,她感觉自己在亲吻一片自由的肥沃的土地。
洛桑眼中放着光,愣愣地盯着眼前的汉族姑娘。
懒猫咪双手抱着膝盖,畅想了下带着些许遗憾地说:“真的很想留在这里,只是离我熟悉的生活太远了,没有亲人我会孤独寂寞的,也就是度个长假吧。”
洛桑闷着头想了想,拣起块石头在沙地上写着数字,似乎是在算帐。懒猫咪侧目看了下问:“这些数字是什么意思?”
洛桑的咬着嘴角满意地笑了,他回答说:“我独立成家会有好多头牦牛和羊,卖掉一些再加上跑运输赚得的钱,我们的婚礼会很风光的。”
“啊?我们!” 懒猫咪惊讶地瞪着他,以为听错了。
洛桑诚恳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嫁给我吧,请你做我今生的爱人!”
“不,我没有,我只是!” 懒猫咪慌了,牧羊、挤奶无休止的劳作,在她的幻境中可没有。
“你说了,愿意留下来,你的过去有很多伤痛,这里山好水好有神佛庇护,那些业障都会离开你,我愿意陪你。” 洛桑的双眸中满含着期待。
“别说了,我可适应不了牧场里的生活。” 懒猫咪把头埋在双膝之间。
“我们可以在拉萨买个房子,在城里你可以像汉族一样的生活。”
“可我没有想,想和你,这么快呀!” 懒猫咪急得满脸通红。
“我可以等,你在拉萨时,我可以经常去看你。”
“可别!” 懒猫咪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场景,单位门口站着一位健硕的藏民,还有那双直愣愣盯着自己的眼睛。她浑身一阵凉意,双手抱肩站了起来。
“我们还是回去吧,我觉得有点冷了。这把藏刀就当你的赔罪啦!”懒猫咪转身逃开了。
“哎,听我的,那是你真心想要的。”洛桑的呼唤在草原上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