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抢,别抢!一会儿给你个鸡腿,还没熟呢!”破旧的草屋里两个少年盯着火架上滋滋冒油的烤鸡。
大的约莫十六七岁,小的约莫十一二岁。
大的虽然穿着带补丁的粗布麻衣,倒也没有衣不蔽体。小的则是浑身布条已经完全看不出衣服的样子,脏兮兮的像个小野人。
几天前赵终南穿越到此,接收了原主的记忆。原主是一对夫妻老来得子,对他娇惯宠溺宝贝的很,以至于老夫妇寿终正寝之后房屋田地被恶霸胡三吃干抹净也没有反抗的能力。反倒是胡三吞了他的家产还不满足,为绝后患让家奴偷偷将他打杀扔到了村外小乞丐的破草屋里。
然后穿越过来的赵终南就成了小乞丐的大哥。
“大哥,我想吃右腿,右腿大。”小乞丐流着哈喇子盯着着烤鸡对赵终南说。
赵终南看着这憨货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啥,只能感叹大哥不好当啊!一觉醒来就是一张想要吃鸡大腿嘴等着你,任重而道远啊。
“大哥,胡家的鸡不好偷了呀,今天去的时候院里又多了个人,不是你机智学狗叫我就要被抓住打死了。要不我们明天换一家偷吧。”小乞丐擦了擦口水接着刚刚的话说。
正在烤鸡的赵终南没忍住腾出一只手来在小乞丐头上结结实实来了一个暴栗,疼的小乞丐泪花在眼里直晃,龇牙咧嘴的喊疼。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咱不干偷鸡摸狗的事,那是胡家的鸡吗?那是我家的鸡!偷自己家的鸡能算偷吗?那叫拿!”赵终南恶狠狠的训斥道。“还有,我学狗叫的事不准说出去!”
别人小弟吹嘘自己大哥都是一把西瓜刀在某某地七进七出砍的人仰马翻,像天神下凡。这憨货自己不嘱咐一下真能跟别的乞丐吹出去自己学狗叫救他吃鸡,想想赵终南就一阵头大。
小乞丐很是委屈,大腿都能让给自己的大哥怎么一听到自己要偷别人家鸡火气这么大,亏自己以后还想跟其他乞丐炫耀一下今天大哥学狗叫的英勇神姿。
其实赵终南说的也没错,他拿的确实是自家被胡三霸占房屋里的鸡。只是这几天拿的太厉害被人有所察觉,本来只有一个家奴看守的房产今天又多了一个。小乞丐从狗洞钻进鸡圈偷鸡技术又太菜,弄出了一点动静,还好赵终南机智在墙外学狗叫,又趁着对方点灯出屋的功夫跑到大门口敲门调虎离山,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两人成功逃跑。
想到这里,赵终南不由转头看向小乞丐:“反正你也没有名字,这么菜以后就叫菜徐坤吧!”
虽然不知道大哥为什么突然给自己取名字,但直觉告诉小乞丐不能答应,会被别人笑话一辈子:“我不菜,我不要叫菜徐坤!”
“好好好,不菜不菜,那你以后叫徐坤好了。”赵终南无所谓的回道,总不能真要自己小弟给人唠一辈子不是。
鸡是不好偷了,看来要想想办法搞一笔钱去城里逛一逛了。总在这外城的村里待着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碰到修行的机缘,到城里打听打听,既然这个世界大能满天飞,修士遍地跑,没道理大城市里没消息的。哪怕以后当个散修也比这样为了几只鸡提心吊胆的强。原主啊,既然某吃了你家的鸡,等某成了大能,胡家还在吾挥手灭之,你安心去吧。至于现在报复胡三?开什么玩笑,都不用胡三动手,一群家奴就把自己乱棍打死了,难道过去给胡三表演唱跳rap?那就真是寡妇过夜——没屌用的说,打定主意赵终南便不再多想。
“大哥,把另一只也烤了吧。”吃了半只鸡的小乞丐嗦着手指上的油意犹未尽。
“这只鸡可是咱哥俩翻身的本钱,你还打算当一辈子乞丐不成?”赵终南咬着鸡骨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了下来:“如果想,你就去宰了吃,我不拦你。”
“那...那还是算了吧,我听大哥的。”小乞丐挣扎了一会儿,像是下定了决心扭头不再去看那只鸡。大哥被人扔到这里醒来的时候说带自己吃鸡就吃上了,那大哥说以后不当乞丐也肯定能成,自己还是听大哥的吧,嗯,以后就叫徐坤,嘿嘿,我也有名字了,想到这里徐坤双手蒙头打算睡去。
瞄了眼安安静静窝在旁边的老母鸡,这是赵终南特意留下的,能下蛋。留它倒也不是为了吃鸡蛋,而是打算明天用它做启动资金跟小乞丐一起去找份活计。到时候攒几个钱置办两身衣服和小乞丐一起进城,免的门还没进去就被守城的当要饭给踢出来,虽然现在自己是乞丐的大哥四舍五入也算个乞丐。
一夜无话。
清晨起来洗漱一番,赵终南就想抱着老母鸡出门找活计。惊喜的是老母鸡居然下了两个蛋,将鸡蛋留给小乞丐稍作叮嘱后赵终南就直奔铁匠铺去了。倒不是不想带着小乞丐一起去,毕竟多个人多份工钱。可小乞丐衣服都成布条了,自己也没多余的衣服给他穿,带着他大概率还没进门就会被人轰出来。
昨夜已经盘算好了的,这村子虽然不小,但也就只有铁匠,酒肆,赌坊,勾栏是赚钱的活计,屠户一般由猎户兼任自打自销。酒肆大多都是胡三的产业,勾栏赌坊是村中另外两个大户在后面操盘,而且赵终南对黄赌毒是打心底里厌恶的。盘算来盘算去只有打铁的行当适合自己了,也能借机打磨一下身体,这副身躯虽不算瘦弱却缺少磨练,想来也是生前娇生惯养的原因。
在赵终南十足的“诚意”下铁匠铺资格最老,同时也是这家铺子管事的老李头,火速带他找账房登记入册,给自己招了个学徒。管吃管住,每月还发一袋米,如果有大单子上边的东家还额外奖些肉来。
“老李叔,您这新徒弟能行吗?”中年账房一边登记一边瞥了赵终南一眼:“细皮嫩肉的不像有气力打铁,反倒是像个书生。”
“你懂个屁的打铁!凭什么打铁的必须是糙汉,技术工懂不懂!这是以后要学我绝活手艺的,哪儿能像之前那几个憨货一样只长肉不长脑子,除了吃就是吃!”吃人手短的老李头一听这话顿时炸了,不知是羞的还是真的生了气,红着脸拍桌就骂,震的砚台跳的老高。
账房连忙用衣袖护住纸册子,以防被墨点溅糊。连连投降道:“行行行,老李叔。我错了,我多嘴。您消消气,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个铺子反正您老说了算,我只负责管账,只要不亏账您干啥都行。”
说罢将领钱的身份木牌递给了老李头。
老李头也有点心虚,哼了一声接过木牌也不敢过多计较下去,随后将牌子丢给了赵终南扬长而去。赵终南也趁机预支了些米,打算给小乞丐先吃着,免的他不在家饿坏这小子。
可能是多多少少有点天赋再加上努力,短短半个月时间赵终南就掌握了打铁的基本流程做到了可以单独开炉打些简单物件的程度。这代表他之后就可以拿到工钱了,不然只有米领也就只够堪堪养活小乞丐徐坤的,这也是他为什么那么努力的原因。见此老李头也不再心虚,见到账房都挺直了腰杆儿。虽然每次都没言语,但账房还是读懂了老李头的表情,分明就是七个大字:你懂个屁的打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