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瑞靠近,距离小女人还有一米远的时候,开口:“你说。”
“路边的麻辣烫更好吃,堪称人间绝味啊。”于念说完,做出舔嘴巴的动作。
薛睿的眼神定在对方的舌头上,粉嫩润泽。
他不自觉地做了个吞咽动作,有点渴。
薛瑞拿威士忌的杯子给自己接了水,一口气全部喝完。
等喝完了,他看着杯子才想起来,自己刚刚忘了用专用的饮水杯。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再看于念。
于念还是用吃过饭的碗喝水,薛睿低沉着嗓音,问:“路边的就那么好吃吗,比你做的还好吃?”
“嗯!”于念说:“而且每家风味不同,都是祖传的独特配方,我做不出的那种。”
“那你家祖传的是什么?”薛睿问。
于念抬了抬手。
薛睿看到了,是一只绿色变体通透的镯子,水头极好。
依照他对于念的了解,于念应该没有这么好的镯子才对,这只镯子可以换郊区的一套房子。
这女人天天喊着买房,难道她不知道自己戴着一套房?
“你镯子哪里来的?”薛睿吃饱喝足,也想像于念那样坐在沙发上消食。
他这么想,也这么坐了,不过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薛睿选择了沙发的另一头。
夫妻俩隔空对望。
于念瞅着镯子陷入回忆:“我奶奶戴在手上的,当年动乱加上洪水,她只剩下一对镯子和背在身上的古筝。”
薛瑞点头,这下能解释清楚为何普通老百姓家的姑娘,会戴着价值百万的镯子了。
等等,刚刚这小丫头说什么?
古筝!
“你会弹古筝?”薛睿仿似发现了新大陆。
于念:“会一点点,奶奶教的,她本来还教给了姐姐和弟弟,但他们两个学的都不如我好,再加上姐姐不是她的亲孙女,古筝就传给了我。”
“前些年断了弦,一直放在好友家中,最近不是搬到你这嘛,有空间,我就将琴带过来了。”
薛睿惊喜:“也就是说之前从你房间传出来的音乐,是你自己弹的。”
于念不好意思:“我没经过专业学校的学习,就是弹着玩,你别笑话我。”
薛睿笑:“怎么会,你弹得很好听。有些曲子明明我听过,但你弹出了不一样的感觉,可能你奶奶教给的指法与那些学校出来的固定模子不同。”
顿了会儿,薛睿肯定道:“你弹得更好听。”
“谢谢。”于念脸发热,抿唇说:“有没有人说过,你笑起来很好看?”
薛睿立马不笑了。
于念认真道:“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薛睿想起从小的家族接班人教育,说:“我以后如果笑的话,只对着你。”
于念:“.......”
感动。
两人陷入沉默,一个看着天花板发呆,一个盯着地面愣神。
薛睿抬头故意打破寂静,没话找话:“你方才说的姐姐不是亲生,是什么意思?”
“哦,于茉是田阿姨带过来的,我出生没多久母亲去世,父亲又娶了田阿姨。”于念说:“虽然我和于茉没有血缘关系,但从小一起长大,情同亲姐妹。”
薛睿:“你还有一个弟弟?”
于念没有丝毫避讳:“是呀,是田阿姨和父亲生的,很好的一个孩子,可惜身体骨太弱,动不动就喘不上气来。”
“你们家有些复杂。”薛睿品评道。
“那也没有豪门复杂。”于念想起短视频推送的豪门剧,说:“明争暗斗,跟后宫传似的,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弄得你死我活。”
“不见得,有的家庭还是很和睦,很简单的。”薛睿解释。
于念说:“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也是这么写的,都说故事来源于现实,但我觉得现实肯定比故事更残酷。”
薛睿觉得这事口说无凭,逮住机会让小丫头亲自感受一下自己家的氛围,才能明白他说的。
不是每个豪门都那么难搞。
“那你有没有想过,嫁个有钱人?”薛睿摸了摸鼻头,问。
于念剧烈摇头:“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坚决不痴心妄想。”
“万一,”薛睿假设:“万一,你真嫁给了富豪呢?”
“一入豪门深似海,我得赶紧离婚。”
薛睿不再问了。
他怏怏的回到房中,躺在床上一会向左边躺,一会向右边躺。
不明白为什么于念如此嫉富,又如此的惧怕豪门。
胡思乱想了很久,薛睿坐起来,看着门。
主卧门的对面,是次卧的门。
再过了次卧的门,就是于念的床。
怎么办,刚分开没几分钟,他就想跟于念说话。
薛睿摸着脑袋想,说点什么呢?
说点什么呢?
有了!
薛睿下床开门、敲门,熟练的很。
“噹噹噹。”薛睿敲了三下,分外温柔。
尽管声音很小,于念还是听到了,她没睡,因为今天又有人下单。
她得熬夜把钱包缝制出来,然后第二天趁着中午休息的时候,邮寄出去。
于念没开门,问:“什么事?”
虽然没见到人,可是听到声音,薛睿也舒服很多,他说:“你说我这辈子,还有可能吃到路边的麻辣烫吗?”
于念的手差点被针扎到。
这话说的。
不知道底细的人,会以为说话的人命不久矣。
其实呢,不过是常年的高端饮食,把他肠道养娇气了,不敢轻易碰杂食。
于念想着自己最近煮粥时,偷偷往里面加自来水,薛睿也没发生意外。
而且,她现在已经从一勺自来水,变成了半锅自来水了,薛睿还是没事,这说明什么?
说明自己的办法有效!
于念自信道:“你好好活着吧,我敢保证,在我们离婚前,你肯定能吃到街边麻辣烫。”
顿了顿,于念给针续上新的丝线,才说:“街边美味可不止麻辣烫,还有臭豆腐,螺蛳粉,炒凉皮,烤鱿鱼,麻辣鸭脖......”
“啊,总之,”不能再说下去了,于念都把自己说饿了:“很多很多,回头等你养好,姐带你去吃啊。”
薛睿守在门边“嗯”了一声。
话题聊完了,他仍不想走。
他说不清这是什么感觉,听不见于念的声音吧,想;听见了后,痒。
听完了,还想听。
为了继续听下去,薛睿继续没话找话:“你方才说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