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茉低头开门，半边脸肿着，下巴青紫。
最开始她以为敲门的是快递员，因为老公喜欢网购，往常她忙活孩子顾不上开门的话，快递小哥会把盒子放到门口。
然后她没事了，再拉开门将包裹拿进门。
没想到今天对方敲起来没完。
她想到可能不是快递，八成是小区保安上楼催物业费吧，不开门就会停水停电的那种。
于茉想到了很多种可能，独独没想到会是自己刚嫁出去的妹妹：“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这么多天也不说给我打个电话，我不是想你啊，我是想熙熙了。”于念推开她的手，进入客厅直奔坐在儿童椅上吃饭的孩子。
“熙熙，姨妈抱抱。”于念一招呼，小姑娘立马停下抓菜的手，挥舞着呼应。
于念扯过湿纸巾帮侄女擦好手，又拍了拍孩子掉在裙子上的菜渣，这才抱起来亲了亲：“嗯，我们熙熙真棒，都会自己吃饭了。”
“哈哈。”被姨妈的脸拱着小肚子痒痒的，熙熙仰头笑。
等熙熙不笑了，于念坐到餐桌前的椅子上，顺势让孩子骑在自己的大腿，问熙熙：“妈妈怎么了？”
于茉不回答于念的问题，于念就问孩子。
熙熙挥舞着小手，吃力地说：“爸爸，妈妈，打。”
于茉端着刚洗好的葡萄走出来，就听见女儿的话，连忙说道：“你姐夫没打我，你别听她胡说。”
“哼。”熙熙噘嘴，继续口齿不清道：“爸爸，坏。”
于念一下明白了，顺着孩子说：“爸爸打妈妈，坏爸爸对不对？”
熙熙的小脑袋上下拼命点，生怕点慢了，姨妈会和妈妈一样听不懂自己说什么。
于念看向姐姐。
于茉脸色煞白：“你别听孩子胡说，我就是晚上照顾熙熙时犯懒，没开灯，下巴磕到床边了。”
“第一天碰床边，下巴肿，第二天碰桌边，脸肿？”于念说：“姐，你说什么我都信。”
于茉没想到妹妹居然顺着自己编，弄得她不知该说啥了。
默了一会儿，于茉捂脸痛哭：“小念啊，姐命苦啊。”
“那孙子打你了是不是？”于念生气的问：“他为什么打你？”
“他洗澡的时候，忘记关电脑，我看到他微信上的聊天内容。”于茉叹气：“两人相约到白石花园见面，你姐夫说自己是单身，对女同学十分想念。他洗完澡出来，我就质问他为什么背着我见女同学。”
“你跟他结婚好几年，孩子都两岁了，他居然和女同学约会？”于念觉得不可思议：“是个人都该知道他有妻有孩吧。”
“哎，我是到前天才知道你姐夫对他云城的校友们，宣称单身。”于茉捂脸哭：“我质问你姐夫如此干，对得起我这么多年的付出吗？”
“郑沣说啥？”事到如今，于念是连姐夫都不想叫了。
“他说我无理取闹，但凡有点智商就该知道，他跟那女同学成不了，只是网上聊聊。即便是见面，又能怎样？一个在盐城，一个在云城。”
“我难受，即便是没有见面，身体未出轨，郑沣精神也出轨了，我让他告诉那女同学他早就结婚了，他不同意。”
“我记下那女人的微信号，给那女人发我们一家三口的合照和结婚证，被郑沣发现后，他打我！”于茉捂脸痛哭：“念念啊，姐姐好没用啊，连个男人都留不住，我该怎么办啊。”
于念就不明白了，老公犯错，媳妇为什么往自己身上拦责？！
这是过界反思，自伤！
于念生气的说：“我第一次看到郑沣的时候就不顺眼，劝你别嫁给他。”
于茉可怜巴巴地解释：“可那时候他真的很好啊，前女友背着他出轨。他们分手后，前任遇到事儿求助他，他还会帮忙。我当时觉得他有情有义，他对做错过事的前女友都能那么好，将来对我这个枕边妻肯定差不了。”
于念被气得张了张嘴，差点说不出话：“他那叫有情有义吗？那叫中央空调，拎不清！没有界限感，有病!”
“小念，你别这么说你姐夫，他打完我后很快就道歉了。”于茉眨巴着眼睛回忆：“他说他之所以婚外情，全是前女友害的。当年你姐夫对那个女人可好啦，谁知突然去看望时，看到她和别的男人滚床单，这事给他留下心理阴影了。”
于念握着熙熙的小手挥舞：“姐，我求求你了，郑沣就是个渣，你别再替他说话了。”
“不说怎么办，我心里好难受。”于茉说：“若是我不强迫自己替他说话，我真的过不下去了。”
“念念，呜呜，姐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你姐夫若是再做对不起我的事，我真的不想跟他过了。可是不跟他过，我没有收入，也活不下去啊。”
“姐不像你，你经济独立，有头脑。”
“这房子是人家婚前买的，一旦离婚，我就没地方住。”
“他们家重男轻女，一旦离婚，熙熙肯定会跟着我，我养不起熙熙啊。熙熙还这么小就要受苦，呜呜。”
于念等姐姐发泄到关键时刻，才插话道：“姐，我还是那句话，男人靠不住，出去工作吧，自己挣钱才有底气。”
“你姐夫以前不这样，”于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不管妹妹怎么说，只顺着自己的思路发泄：“结婚的时候，他说他会养我的。”
“他不说养你，你能辞职专心伺候他得了脑血栓的妈么？”于念单手搂紧熙熙，防止孩子玩耍的时候掉下去。
于念空出的另一只手狠狠摇晃自家姐姐的胳膊：“醒醒吧你，他现在打你，他以后还会打你；他现在出轨，他以后还会无数次出轨。你要忍到什么时候？”
“他说以后不会打我了。”于茉选择相信老公：“他都跪下了。”
于念认为，不是每个男人膝下都有黄金，有些男人的跪只是种形式，不值钱！
“你现在还年轻，只要出门工作，还有翻盘的机会，别等到老态龙钟哪个医院都不要你了，你才想要改变，那就真的晚了。”
“姐姐，我只是让你出去工作，又没说让你立马跟他离婚，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啊，你看看你现在过得是什么日子？！”
“等你有了生存能力，想要他就留着，不要就扔，多有底气。”于念说到最后慷慨激昂。
于茉被说动：“妹妹啊，我已经在家歇了五年，好多技术都不熟练了，真的能出去工作吗？”